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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逞心中一颤,“兄长”一词重重击在心头。
他的记忆始于八岁,一场高烧之后醒来,见到一双陌生的父母和为一家人遮风挡雨的茅草屋。
从前,家人只有父母二人,如今却忽然有了一个妹妹。
妹妹开口央求他,又如何能拒绝?
花逞暗伤着脑经,无奈妥协道:“娶她进门实在不合适。或者,等到她……殁了,我再以原配夫人的身份迎她的牌位入宋氏家祠,让宋家的子孙后代永远供奉她。”
星河紧攥着手心,指甲嵌入皮肉。
她知道,花逞是儒生出身,这已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
可是,若不把渃姐姐迎回府,就算找到了师父和铃儿,也无法带她去南秦、去北吉岭。
……
一边是妹妹的请求,一边是仁义礼教、圣人之言的条条框框。
一番天人交战,花逞终于投子认输。
“唉——”
他长叹了一口气,摆着手道:“罢了,罢了!当年可有婚书?”
“有,就在书房的暗格里。”星河双眼泛着泪光。
花逞坐到案前,无奈地撑起发疼的额头,“找出来让我看看吧。若是没什么问题,立刻找官媒上独孤府提亲。有言在先,若是独孤大人一口拒绝,你可不许再提此事了。”
星河连连点头,“多谢哥哥,此事我会亲自去办。姨丈和姨母不会拒绝的!”
“你竟然说动了花逞。不可思议!若非我清楚事实,差点以为他才是你的亲哥哥。”
宇文衡坐在御案前,一副震惊的模样。
知道他有心套问,星河并不想多与他纠缠此事。
她抬眼望向窗外,只见一枝火红的枫树枝探进雨廊,生机勃勃完全看不出即将到来的凋零。
“姨父、姨母已经答应了。婚事一切从简,三日之后靖国公府会迎渃姐姐归家。你的事安排的如何了?”
说到自己这里,宇文衡心中不无得意。
君王做了三载,确实第一次亲政,政通人和自然分外痛快。
他站起身来,笑着说道:“非常顺利!李恒宇办案出乎意料的利落。整个李氏铁了心要置宇文烈于死地,牟足了力气在上头,已经列了逆罪七条,重罪十三条,每一条都是铁证如山。只待五方将军还朝,便可以处置宇文烈一党了。”
“这是赌上一门生死的大事,他自然会上心。”星河冷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