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邸报不过半个时辰,又一封密函被送进了上大将军府东厢。
送信来的是禁军外戍属部,缄札封口处却盖着“秋露禅院”的印鉴。
那是宇文衡的私印,从前他与宋临川、独孤莫云和星河之间通信,便会以印鉴为记。
一晃数年,再见此印。
星河知道此信必不寻常……
许是长安出事了,甚至可能关系到哥哥或是莫云!
恍惚间,拆信的手,竟有些发抖。
待指尖触到内廷惯用的水纹纸,她深深沉了口气。
迅速抽出信笺,打开来一看,上面竟是石岚的笔迹——若干生涩的汉字,夹杂在许多古怪的符号中,一眼看去宛如“天书”。
将白英从睡梦中拉起,一同研究到半夜,他们才勉强理顺其中意思。
……
星河坐在案前,笔尖走走停停。
“没了,就这些。”
白英放下信,凑上去看自己“译”出的内容。
星河骤然停笔,带出一道浅浅的墨痕。
杨玄风轻拍她的肩膀,捻起纸来念道:“陛下旧疾复发,多日不朝……大司马于谨病殁……大冢宰代天子行诏令,急召征南军主帅于敏之回京,继任夏官大司马之职……独孤长信称病辞官……李耀复‘柱国大将军’军爵,第六子李恒宇升任地官大司徒之位……中宫产子,血崩而殁;隔日,皇长子被立为太子……咸阳行宫突发大火,前朝太皇太后李氏、太后宇文氏及咸阳王拓跋稗殁……”
并不长的一封信,说了宇文衡的病情,说了朝堂重臣变迁,还说了看似没什么关联的咸阳火灾。
他愈往后读,星河的脸色便愈差。
白英不得其解,皱着眉嘟囔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千里之远送封信来,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琐事,却偏偏没个重点!难道想让夫人回京替陛下治病吗?”
与她的混乱相比,杨玄风倒是看明白了几分。
这……是一封求援信。
首先,宇文衡的病一定不轻。
其次,储君之位已定,宇文衡最后一道安全屏障已经消失。今后,他一旦与宇文烈发生冲突,宇文烈很可能孤注一掷,“抛弃”他另立新君。
最后,随着独孤长信退出朝堂,求稳求和一派的重臣终于殆尽。李氏、于氏都是宇文烈的拥趸,家族势力庞大,此时让他们的子弟进入朝廷的核心,宇文烈的动机必然不纯。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