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声,“‘药人’既然是拓跋皇族不传的秘密,他们身上就一定找不到任何能与拓跋氏关联的线索。大冢宰当然清楚这一点,之所以要二府限期破案,不过是趁机发难,想要排除异己罢了。”
说到异己,宇文昭和宇文衡的看法大同小异。
大周代魏之后,各家格局变动并不大。
所谓异己,便是拓跋家残余的势力。
四方将军中,南秦大将军元栖是拓跋氏的公主;征东大将军尉迟仲德是拓跋家的女婿,长媳亦是拓跋氏的郡主。
朝中重臣里,大司寇拓跋禹病得只剩一口气,早已奏请去职养病。五官大员中,除了大宗伯李耀是李太后亲族之外,无一例外都是宇文家一派。
元栖、尉迟仲德、李耀……宇文烈准备动的是谁?
“李家?”
宇文昭慢慢蹙起了眉头。
元栖孑然一身,唯一的养女留在京中,将要与杨氏世子婚配;尉迟仲德的亲家秦王及其长子昌平郡王接连殒身,夫人元林公主亦身患重病。
他们二人远在边陲,与拓跋氏的关系简单明了,而且正在一点点被蚕食。
所以,宇文烈若要出手,最有可能要除掉的便是族系庞杂,又与拓跋家关系密切的李氏。
宇文衡点头附和,表示自己也做此想。
星河轻舒了口气,“李氏一门三房:两位国公,一位柱国大将军、大宗伯。若非行刺陛下这样的大逆之罪,还真不好下手……”
李家一门人丁兴旺,三房中子弟众多,宇文昭和宇文衡各不免有几个相处不错的好友,甚至李恒宇与他们更有一番渊源。
听星河如此轻描淡写地说着李氏一族的存亡之事,两人都觉得有些难以适应。
宇文昭将温水递到她嘴边,以极温和的口气说道:“所以,我们该做什么?”
星河轻轻抿了几滴水,目光落在宇文衡身上,“我们当然是要推波助澜,促成此事。”
宇文衡的眼皮跳了跳,星河这话是什么意思?对他又是什么暗示?
宇文昭同样惊讶,持盏的手抖了抖,“推波助澜?怎么推,推来做什么?”
目光紧盯着宇文衡的脸,星河平静地回道:“为大冢宰解决后顾之忧,也给自己添一枚棋子——去咸阳,将稷儿接回来,控制在手中。”
宋凝香还活着,宇文烈一定将她留在身边。
若是宇文昭能把稷儿捏在手心里,对宇文烈来说便是个越不过的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