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椒房殿宫门方开,祁云殿的杜尚宫便匆匆来报:陛下携独孤娘娘去灞上游玩了。
当时,红叶正端在坐妆台前,由小宫女悉心涂着蔻丹。
听到这消息,她猛然拂袖起身,掸落了妆台上瓶瓶罐罐,险些折断了好不容易养起来的指甲。
并非她不能容人,而是心头最后一根弦断了……
不上早朝也好,广纳后宫也罢,即便宇文昭的心不在她身上,可只要他不用心在任何人身上,她守着这个后位,守着这个椒房殿便有意义。
那个女人,来历不明,名亦不详,却把宇文昭的心牢牢地攥在手中。
原以为,小姐死了,他也变得淡漠了。
可自从独孤氏进宫以来,宇文昭三天两头便不上朝,今日干脆直接离开未央宫去了灞上。
他的冷漠与无视,曾让她习以为常。
直到今日,她才恍然大悟,宇文昭还是原本的样子,他从来没有变过。
一直是她误会了!
他还是那个他……会不顾礼节,冲到靖国公府与小姐吵架;送小姐一只金簪,还要以抓她去做军妓来威胁小姐好好保管;因为她请求下嫁跑来质问,真正关心的却是那主意是不是小姐指点……
对她,他仿佛没有心。
如今,偏偏用了心,却是对旁人。
这比无心更加可怕!
三月初春,灞上杨柳依依,正是踏春的好去处。
君王兴师动众前来,却不是同新婚燕尔的皇后一起,而是最近新得宠的独孤氏。
长堤下,恭候的文臣武将无不悄然窥视,想看看这位让君王动辄罢朝,不理政事的娘娘究竟是何等姿容。
……
星河轻纱拂面,与宇文昭并肩站在柳堤上。
“此事危险,你还非跟过来凑热闹!”宇文昭责备道。
星河偏过头,抿嘴笑道:“你一个人赏柳游河,不会觉得太假、太刻意了?”
“后宫还有一位皇后,两个妃子呢。”宇文昭负起手,没好气地说。
星河笑着回道:“皇后娘娘要坐镇后宫,等着处理变局;你那另外两个妃子,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魅惑君王不理朝政,显然理据不足。还有,此事关系到我的家主之位,怎敢不勤快些。”
正如她所说,今日灞上一游,关系到切身利益,她还真不能不来凑这个热闹。
宇文昭无奈摇摇头,万没想到她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