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判官,改了“马”姓。
马德喜这一代家道中落,投了军,在巩昌军麾下当了个百夫长,临桃之战,他斩杀了三个蒙古精锐,不可谓不勇。
那一战……蒙古精锐的骑射当然是占优的。但当时汪良臣下令冲锋,浑都海因为阿蓝答儿的援军赶到,没有下令拉开距离,双方近战。
马德喜才发现,蒙军战力,没有他原以为的那么强,战意也不坚决,被刀噼到也会死。
这场胜战,让他觉得,巩昌骑兵将无敌于天下……
没想到,才进祁山道,竟遭遇了如此可怕的一幕。
一个同袍的身体就在他眼前被撕碎,肠子溅了他一脸。
跨下的战马被惊走,马德喜摔下战马,逃过满是烈火与硝烟的战场,便一直缩在这里。
有将领喊攻山,他不去,那山太高了;有人喊他冲出去,他也不去,前面太可怕了。
来时的路也太远了,他只来得及拿到一小袋口粮。
最可怕的是连敌人都没看到,他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勇气,只想早点受降……
远处百余步,有人正在商议着什么。
隐隐能听到他们说“冲出去”云云……
忽然。
有东西从身后的山崖上落下,弥漫着烟气。
马德喜大骇,转身就跑,夜色中也不顾方向。
“彭!”
身后又爆炸开来,人马悲鸣……
跑了好一会,当前方越来越亮,马德喜心肝一颤,迅速停下脚步。
又是一声巨响,惨叫声一片。
马德喜吓得马上趴在地上,只觉铁片飞射,还有人不停踩在他身上。
之后,有什么东西滚过来。
他小心翼翼抬头一看,却见是一个被炮弹打碎了的同袍的头颅……
“啊!”
马德喜再次转身,狂跑。
脚底下,是撒落了一地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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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
李瑕醒来,吩咐高年丰、搂虎去睡,拿起一块馍嚼着,往大炮所在的方向走去。
陆秀夫连忙跟过去,却不敢再开腔。
“怎么不睡?”李瑕吃了馍,拍了拍手。
陆秀夫道:“睡不着。”
“太吵了?”李瑕抬起望筒,道:“多打几次仗就习惯了。”
“是。”陆秀夫欲言又止。
“放心,我没有嫌你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