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风淡淡道:“大晚上的,还是吃清淡些为好。”
南霜面上一僵。
她瞪了眼谢锦词,咬着下唇楚楚可怜道:“公子是在责怪奴婢来晚了么?”
沈长风侧身坐回长凳,笑意温和,“姐姐生得如花似玉,我可不忍心责怪姐姐。只是,姐姐总要明白这先来后到的理儿。”
他扫向一旁呆愣的小姑娘,羽玉眉一挑,“小词儿还愣着作甚?莫非是要你哥哥我用手抓着吃?”
谢锦词灿烂一笑,连忙拿了双筷箸,献宝似的捧给他。
少年悠闲地挑起一箸面,一字一句温声道:“有些话,莫要让我说第二遍。”
轻飘飘的一句话,似蕴藏着不容小觑的威压厉芒。
听起来像是在数落谢锦词,可南霜却脊背一凉,无端生出丝丝寒意来。
她定了定心神,盯着少年略显单薄的身姿,有些懊恼地蹙起眉头。
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爱的沈府四公子罢了,她方才……竟然会心生畏惧?
“既然四公子心意决然,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她语调古怪地说完,临走之前恶狠狠地剜了谢锦词一眼。
一个新进府的小丫头片子,要姿色没姿色,竟也敢坏了她的好事!
出了凌恒院,南霜气急败坏地摔了手中的食盒,眼底阴霾仿佛淬了毒。
散落一地的饭菜,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却,掺和着让人无从察觉的慢性毒粉。
弯钩似的银月下,面容明丽的少女一脚踏在食盒上,扭着腰往怀德院走去。
南霜一路穿廊过院,娴熟地避开了丫鬟婆子们的必经之路。
夜色浓稠,冷风萧瑟,怀德院里的木芙蓉开得正盛。
阔绰屋宇下挂着数盏琉璃风灯,将雅致的庭院照得颇为亮堂,凄清萧条的凌恒院与之比较,相形见绌。
南霜四下环顾,确定了院里没有旁人,这才鬼鬼祟祟地从长廊暗处走出来。
她轻叩槅扇,媚眼如丝。
房内,烛火通明的书案前,沈廷逸被敲门声所惊,猛然坐直了身子。
他抖着手迅速合上泛黄的春宫图,一股脑夹进一本经史子集里,又抓了本书捧在手上,佯装温书的模样,这才清了清嗓子,道:“谁?”
门外传来少女娇滴滴的声音:“三公子,是奴婢呀……”
“霜儿?”
沈廷逸亢奋地扔掉手里的书,大步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