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诩被贺迁半搀扶着站起,他正色道:“此战的胜利非子定一人之功,舞阳侯世子夏侯铮曾在嶆城危急存亡之际前来支援,亦是功不可没。”
“此事朕也略有耳闻。”贺迁轻点着头,眼睛望向后面的车队,一眼便望见了歪七扭八地靠在铁笼中的于昊,于昊与贺迁相视也依旧嬉皮笑脸,甚至毫无礼数地朝贺迁挥了挥手,唇瓣开合着说了句:“嗨。”
贺迁的眼神顿时就沉了下来,他轻蔑的目光从于昊身上一晃而过,又若无其事地说:“咦,这夏侯铮为何不在行伍之中,他没有与你们一同来盛安吗?”
时诩解释道:“千州事务繁琐,阿铮被舞阳侯叫了回去。”
“嗯……”贺迁想了想,秦温现在正在千州查监察御史一案,还不知结果如何,但恐怕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可这夏侯铮又属实是个好苗子,若是被其父所累,大魏岂不是痛失人才?
而且时诩刚刚这番话,也显然是想把夏侯铮与他父亲夏侯烈分割开来朕何不顺水推舟,卖他这个人情?
贺迁沉思片刻,平和地说:“他是该来接受封赏的,朕这就下旨,传夏侯铮来盛安,朕也想见见他。”
时诩脸上露出一抹笑,他道:“皇上圣明。”
贺迁的唇角噙着笑,可一阵凉风却在此刻不合时宜地吹过,贺迁打了阵寒颤,伴随着喉咙里的一阵瘙痒,贺迁顿时掏出帕子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站在贺迁两侧的沈愿与程卫的心当即提了起来,沈愿连忙把搭在手中的披风围在了贺迁肩上,程卫也满脸急色道:“皇上,外面风大,不宜久留,况且今日咱们不是已经在宫内给武安候设宴接风洗尘了吗?咱们还是快些回宫去吧。”
贺迁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把手中的帕子朝中间捏紧,趁人不注意塞进了沈愿手里,勉强地笑道:“绛微说得对,朕今日这一高兴,倒给忘了。”
贺迁拉起时诩的小臂,道:“那武安候就与朕一起回宫去吧。”
时诩对贺迁突如其来的亲近受宠若惊,他连连点头:“谢皇上。”
堵在城门口的皇亲国戚、文武大臣再次入了宫,唯有尉迟章派人去给贺迁告了假,说自己此番伤到了脑袋,大夫说喝不了酒,下回再给武安候赔罪。
尉迟章的车马晃晃悠悠地驶入了延福坊,停在了他的宅院前。
尉迟府看上去新修不久,阿松给尉迟章搬着凳子,一手举着灯笼给他照明,生怕他再磕着碰着。尉迟章刚从马车上下来,景聆的马车也恰好停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