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王只眉头一扬问道:“哦?此中之谋,殷浩能与我众臣预闻?”
只闻殷浩喊道:“谢尚何在?”
西中郎将、督扬州六郡诸军事、豫州刺史、镇守历阳的谢尚出列,此时他已经回京述职,向众位禀道:“故羯赵丞相,羌人姚弋仲,遣使来降。”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众议纷扰,一人兴奋言道:“姚弋仲,乃羯胡大将,平梁犊之乱可畏立有大功,此人归降,我晋室国势不能大振。”
谢尚只拿稳护板,说道:“不错,如今中原大乱,羯赵丧亡。臣闻赵主石祗已枭首,传首邺城,毁于道旁。如今石琨败逃而出,已入我晋境。”
谢尚只隐隐有些泪目,对众人言道:“前次褚裒大败,臣丧师失地,已是追悔不当。今敌寇来降,正是吾等一雪前耻之大好时机。”
一人激愤道:“羯人害我中原数十年,竟也有今天。陛下,臣闻冉闵屠戮石氏三十八人,只襄国余孽,若石琨授首,石氏余孽尽灭。臣请将石琨扭送健康,枭首示众,以泄我中朝覆灭之耻。”
一人附和道:“不错,我朝怀帝之辱尽皆石勒之祸,天道轮回。”
群臣只唤道:“枭首,枭首……”
众人群情激愤,只闻帘后褚太后只道:“只听会稽王之意。”
会稽王只宣道:“枭首石祗,为我北伐大军祭旗,以慰我晋室先帝之灵。”
众臣收复故国之志已然被点燃,会稽王顺水推舟道:“陛下,太后,今桓温有北伐之志,已见其有立殊勋之心,然桓温不臣之心日显,此旷世之功岂能假借他之手,一旦北伐功成,我晋室以何为赏。今臣举荐殷浩,为北伐征讨大都督,厉兵秣马,北击冉魏,诸胡,复我晋室基业。”
众臣只道:“臣附议。”
“不可。”一声不合时宜的话语划破朝堂整齐的北伐之意,只见是堂下的右军将军王羲之。
只闻他言道,“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查,非庙堂决胜不可轻出。今吾等草率行事,恐有兵败受辱之祸。”
殷浩心中难平,只反问道:“王右军,羯胡相攻,吾晋室之幸。如此大好时机白白错失,岂非可惜。”
王羲之言道:“夫庙算决胜,必宜审量彼我,万全而后动。吾晋室自渡江以来,祖逖北伐,庾翼北伐,乃至前次褚裒前次北伐,皆耗费资材无数而收效颇微,何也?皆因利乘便,乘衅轻进,而无廓清环宇之志。今三吴资竭于内,而军破于外,吾诚恐又将徒劳无功,徒废国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