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和赵桐吃过午饭,就迫不及待地去找赵雁林打听事实真相。
赵雁林的回复,和宋筠的猜测所差无几,也比宋茹告诉宋老太太的更真实更详细些:
卢夫子也是晋州府人,卢家和赵雁林的大嫂的娘家是世交,可以托付彼此妻儿的那种关系。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娘子也就成了手帕交。
待她嫁了人,随着丈夫去了京城做官家太太,后又在家守寡,却和赵家大嫂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一直到她娘家卷入了夺嫡之争,成了第一批被迁怒的炮灰,她在夫家的地位也受到了很大的威胁,两人这才短暂地断了联系。
随着娘家遭难,夫家虽然不至于逼卢夫子自尽,却也把她送去家庙,试图抹去两家的姻亲关联。哪怕是她生的孩子,也受人白眼。
她不愿就这么将余生托付在夫家的“仁慈”之上,也不愿因着自己影响到子女的未来,干脆提出假死脱身。
当然,这是有风险的,对她夫家来说,假死的人远没有真死的人更让人放心。但是能在姐妹们纷纷被逼自尽后还毫发无损地退居家庙,她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也自有自己的手段。
因此,她成功地脱离的夫家,兜兜转转寄居到赵家大嫂娘家,从此改回了原本的姓氏,成了赵家大嫂寡居的表妹。
只是,在亲友家寄居到底是不够自在,而且她既然要脱离原本的身份,自然是不该再长住府城,便写信给赵家大嫂,说想找户人家去做家小娘子的夫子。
她的第一选择原本是富商家庭的。这群人,有钱,野心大,却身份尴尬,轻易请不来靠谱的夫子,也进不了一些世家办的女学,若是得到个有真本事的夫子,哪怕身份存疑,也愿意好好供着,只求自家女儿能学些世家的礼仪规矩,日后嫁入高门,提携家族。
恰好这时赵雁林提出想给家中女儿找个夫子,赵家大嫂给他们干脆牵了线。
赵雁林原本是犹豫的,赵家大嫂哪怕再想帮助手帕交,也不会拿侄女做筏子,因此她是把卢夫子的所有遭遇都对小叔子讲过的。正是这些遭遇,以及卢夫子在其中表现出来的心机手段,让他犹豫了,这并不是他想给女儿找的先生。
只是,这犹豫没有维持太久,他还是决定聘请卢夫子去黎阳县教书。
赵雁林其实并没有说得这么直白,毕竟对着的是两个年幼的小娘子,只是宋筠连听带猜的,也搞明白了。
怪不得夫子这么有主见,而赵雁林又几乎完全顺从她的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