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在袖笼里手攥紧了,知令侍红着脸膛瞠着雎宁,瞠了半晌,忍了半晌,到底没刹得住,一把撒开了手,指着雎宁的鼻子喝:“你别以为你当上令侍,又有娘子的吩咐可以使唤我,就觉得比我厉害了,我在娘子跟前那么久,娘子孰轻孰重怹定定门儿清,至于你,穷人乍富,小人得志,有的你跌跟头哭的时候!”
说完,转过身,一把搡开了堵在跟前的安凨气冲冲地走了。
安凨猝不及防,被推倒了床上,甫一撑起身,就看到雎宁一脸慵懒地道:“凨啊,我口渴了,劳你帮我倒杯水来呐。”
安凨被这陡地亲昵一称呼,呼得脑瓜子嗡嗡的,鬼使神差地就听照了吩咐,去给雎宁倒了杯水。
等到白瓷盏推到雎宁的跟前,安凨才醒过神来,嗐然道:“令侍,我晓得她让你吃了痛,但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今儿这么让她受了气,不知道她要怎么……”
这样就好。
最好是她眦睚必报,这样就不用自个儿动手了。
雎宁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哀哀地捺下了眉,“管她呢,我就是气不过,瞧瞧她方才怎拿娘子的话拿挟你的?还不准我拿娘子的话回敬她了?”
所以,顾令侍不是为了自个儿,而是为了她?
安凨目光烁了烁,将杯子递出去后,一双手拢在袖笼里不住的绞。
雎宁到底当了那么些年的圣人,对于底下人的心思,虽说不上看透,但也懂得七七八八。
遂安凨这当下一埋头,一沉默,她也就看破不说破,喝口水,把杯子递回去,便把手招了招,“你照顾了我这么两日也累了,快去休息罢,有知令侍在,就算她再怎么为难我,也不敢真把我伺候死了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安凨哪里还有反驳的,何况她也真的困了,屈屈膝,喏声退了下去。
不过心底儿还是存了不安,出了屋绕过游廊便赶到了值房里、正熬药的知令侍身旁。
说是熬药,其实也就架个红泥小火炉,添点炭任它烧,至于知令侍嘛,坐在壁角的春凳上,抓着摊在篾篓盖上的瓜子儿,一颗接一颗的磕。
那清脆响亮的声儿,听得安凨头皮发麻,忙唤了一声,“令侍,好歹娘子下了吩咐要您好好伺候顾令侍,你这样……”
知令侍狠狠吐出壳儿,“你什么身份竟敢来教训我了?”
安凨道不敢,下句还没脱出口呢,知令侍摆起手吆她退,“不敢就给我夹紧你的臭嘴,什么我伺候她,我和她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