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宁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拿一双眼瞪她。
但眼上蓄着泪,瞪人也是一股子凄凄的况味,所以并没震慑住知令侍,反而更叫她翘高了唇。
一旁的安凨见状,忙抻过手来,“知令侍,还是奴婢来罢,哪敢劳你的驾……”
知令侍一把搡开她,“你来,顾令侍这伤今个儿还包得好不好啦?而且我还是奉了贵妃娘子的令儿,替你伺候顾令侍,你这样是想忤逆贵妃娘子么?”
安凨脸色一白,瞧瞧雎宁,又睇睇知令侍,檀口蠕了蠕到底没吭声了。
知令侍瞧安凨这样儿,喉咙里逼出一声冷笑,转过脸,抻一抻手上的白布,将它绷得跟琴弦一样笔直又紧,便要往雎宁腰上裹。
那架势,哪里是要给雎宁包扎的,分明是要勒疼了她!
撑在床上的指尖抬了抬,终是落了下去,雎宁听着心里擂得惊天动地的鼓,眼睁睁看着知令侍覆手上来。
一盖一扯,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就牵得雎宁伤口都崩开了。
雎宁甚至感觉到血都流了出来。
血也真渗透了白布,知令侍看见了却跟没看见似的,往上又裹了几圈,掩耳盗铃似的把那血盖了个严实。
末了,最后那一系,跟伺候朝天女上路一般,绳扣往脖儿上一套,管你舒不舒服,只要能死就成了。
做完这些,知令侍拍拍手,一脸的神清气爽。
反观雎宁,脸都白完了,靠在榻上将倾不倾,就只剩一口气喘了。
知令侍呲一口白牙,“顾令侍你别介,我平日给娘子捶腿什么的使劲惯了,所以那什么你就……没甚注意力道了。”
雎宁对上知令侍那见牙不见眼的笑,嘴角轻捺了下,“没事,你这头一次伺候我,手生实属平常,等日后伺候我伺候惯了也就不会了。”
扬在脸上的笑瞬间垮了下来,知令侍站起身,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儿,“顾令侍还要喝药罢,我去看看你的药熬好了没。”
雎宁曼应着点头,“去罢,可不能怠慢了贵妃娘子的吩咐呐。”
说得是中气不足,但听得知令侍霎然踅回了身,繁密刺绣的千褶裙刀片似的削过雎宁眼际。
“不用顾令侍你提醒,我也知道!好歹我也跟了娘子这么久。”
最后那句意味深长,雎宁却只当没咂摸出,佯佯拍了自个儿的脑门,“瞧我,只一心想着你要伺候我,却忘了你是令侍,定定是在娘子跟前伺候很久了,才有这么的殊荣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