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贵妃递了一记冷眼给她,“听出蹊跷,那也不该去太医局。”
裕国夫人翕翕嘴,喉咙干得咂不出一点话来。
万贵妃却舒了口气,“就算她去观德殿也看不出什么来,那遗体早在金水河泡涨得惨不忍睹了。至于凭空消失的那么个司宪嘛……”
万贵妃将手上最后一点鱼食捻进缸里,转过身便朝座儿走去,“就说奉了我的恩典,提前发放出宫便是。”
嬢嬢遗体不见这么大的事,那司宪竟还揽大,越过了贵妃娘子,直接将人交给皇城司去办,不被生刮活剥,反倒顶了孝慧皇后的缸,照圣人礼制入陵,也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了!
裕国夫人兀自自想着。
万贵妃提裙上座,喉咙便愈发显得干脆了,“至于那顾令侍,顾嫦,叫人好生紧顾着她,但凡发现她有动作,着人告诉我就是。”
到底跟了万贵妃经年,万贵妃什么心思,裕国夫人还是咂摸得出来的,当即喏声照办下去。
一壁厢的涧兮却按捺不住了,一张脸憋得通红,“娘子……果真要留她么?”
万贵妃看向她,拖腔的调门儿蹦出一点笑,“她是太子的人,我留着,不是给我脖儿上架刀么。”
“那这……”
万贵妃一手耷在椅搭上,脆冷地敲击着,“等风头过了,寻个错处将她打发出宫就是了。”
三堂会审都要先打打杀威棒,太子的细作,还差点叫娘子吃了这么大的亏,就这么打发了……
涧兮咬咬牙花儿。
那切齿的模样,万贵妃看一眼就晓得她怎么想的了,牵牵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她是太子的人,是死是活,可不得由人太子定夺了?”
涧兮怔了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
说是这么说。
可她在娘子这边讨了令侍来做,凭太子那多疑的性子,难保不会多想是她出卖了自个儿。
到时候,杀鸡不用自个儿的刀,不止落个清净,甚至还能抓个把柄!
涧兮这么一想,容长的脸瞬间霁了。
那壁厢盘算的雎宁也见缝插针踅摸着溜出去的时机。
雎宁看着伺候自个儿入睡的安凨,忍着胸口上的疼,龇牙咧嘴地道:“我睡觉不好点灯,怕晃眼睛,劳烦你替我都熄了它罢。”
安凨愣了一愣,道好,又笑了笑,笑得纯挚且天真,“奴婢本想留一盏灯,以免半夜令侍您有什么状况,奴婢好进来不至于绊着,不过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