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主这一番试探下来,这裴小子。。。瞧来确无可能是皇党人物咯。”这是斛斯良的声音。
“嗯。”斛斯椿点头道:“彼时裴果当是恨我入骨,而他亦该知道,既是落在我的手上,那四十鞭下去,纵然不死,这人怕是也废了。可即便如此,不见于谨甚或殿上任一人为他开脱,以此观之,裴果确然如他自个所言,无亲无故,无党无派,就是个孤家寡人罢了。”
“好一个孤家寡人!哈哈哈哈!”斛斯良阴阴笑道:“诚如郎主所言,这等人物最合利用,待完事之后。。。”赫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道:“回头也没人会记挂于他,岂不干净利索?”
斛斯椿悠悠道:“其实这裴小子还算有趣,我本来确有打算与他结交下去,若有机会时,不妨收入门墙。不曾想,这小子无端端就去恶了崔暹那个佞贼,顿然惹得崔贼报复。我正愁朝中没个合适人选来帮我对付崔贼,这裴小子就巴巴凑将上来,阿良你说,我又怎能不用?”
“裴小子命里注定有此一劫,怪得谁来?此所谓天赐良机是也,断不可浪费之。”斛斯良笑道:“话说回来,郎主真正是好算计,先趁此机会试探了裴小子,回头又留下裴小子一命,料想裴小子感恩戴德之下,此后定然对郎主是言听计从。”
斛斯椿不无得色。
“不但如此,郎主还顺便卖了乐平公(尔朱世隆)一个人情,这么一来,可算是把郎主与裴小子之间的干系给撇了个干干净净。日后无论这裴小子说什么做什么,断然不会有人怀疑到郎主的头上。”斛斯良恭维不止:“郎主这一次,啧啧啧,简直是一石两鸟,不,三鸟四鸟,哈哈哈哈。”
“哪里是我好算计?事有凑巧罢了。”斛斯椿把两手一摊,故作无奈之状:“崔贼找不到裴小子的把柄,报仇心切,居然央了乐平公来找我帮忙。阿良你说,我又如何能够拒绝?”
斛斯良摇头晃脑:“没法拒绝,当真是没法拒绝呵。”斛斯椿看在眼里,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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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一辆牛车自斛斯椿位于城中的别院里出来,先在偌大一座洛阳城里兜兜转转,逛上好大一圈,接着又在江阳王府附近的一条小巷里稍作停顿,再行启程时,径往南郭门出城而去。
既出洛阳城,牛车转道东南,行出十余里,这便到了伊水之畔。
冬日萧瑟,河水不丰,然此处依林傍水,尤见乡野风光,甚为怡人。水畔林边,正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庄园矗立,高墙深宅,大门紧闭,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