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见半个字样。
牛车便在这庄园门前停住。车帘掀开,裴果一跃跳了出来,生龙活虎,自是不复重重棉布裹身的凄惨模样。
裴果下得牛车,四下里张望一番,眼帘内所见,倒是处幽静的所在,乃开口朝着边上一人道:“那个,那个,你。。。”
边上那人恭恭敬敬,垂首道:“小人斛斯良,裴郎君唤我阿良便是。”
“哦,那好。”裴果笑了一笑,问道:“阿良,这一处庄子,也是你家郎主的?”
“正是。”
裴果点点头,自语道:“法寿兄倒是会享乐,这庄子依林傍水,清幽雅静,真正是个好所在。哎,也不知我裴果要到哪一日才能有上这么一处别庄。”
斛斯良在旁听到,呵呵笑着,并不接话。
裴果瞥了斛斯良一眼,不动声色,心底却在暗忖:斛斯椿又是别院,又是外庄的,正应了古人所云,狡兔三窟也,足见这厮。。。心计深沉、谋划长远呵。
忽然又想起一事,裴果暗暗皱眉:咦?他家正宅却是在哪里?我怎的从未去过?
这般想着,斛斯良已是前面带路,更发声叫开庄子大门,引了他入内。
庄子里头更为幽静,沿途所见,只寥寥几个仆从,各司其职。庄中屋宇不甚多,装饰亦不属华贵一类,但肉眼可见,其实用料考究,绝非凡品。院中所植,有各色花草木竹,于此冬日,有些尚自开放,可也不是一般人家所能负担。
一路所见,裴果暗暗冷笑:斛斯椿才来洛阳多久?竟已有如斯庄院若干。思敬兄还说元天穆一系尚算清白,其实他等所贪所掠,早是不知凡几,只不过行事低调,不似尔朱世隆一系那般明目张胆罢了。
不久转入一间偏厅,内里装饰布置,皆如斛斯椿在洛阳城里的那间别院无二---同样摆着长长一竖酒架,其上置各色美酒,琳琅满目。这等收藏,又不知要耗费几何。
斛斯良便请裴果坐下,口称:“郎主一俟下朝,便会赶过来与裴郎君一聚。裴郎君且宽心在此歇息,若有事时,且召唤一声,阿良即会前来。”
“好,甚好!”裴果笑笑,打发了斛斯良出去。
裴果便在厅中左逛逛,右看看,打发辰光。等得久了,无聊起来,乃取来酒具,也没甚好客气的,且往那酒架上挑选各色美酒,自斟自饮,倒也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