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皆去看宇文泰时,就见黑獭把两手往腰间一叉,朝着侯莫陈崇似笑非笑:“阿崇,我且问你,以天柱的性子,一俟收到阿斗泥的弹劾书,是会派员前来潼关催促大都督西进呢?还是。。。会怎样?”
侯莫陈崇想了想,沉吟道:“以天柱的性子。。。多半宁肯临阵换帅,也不愿顺了大都督的意。。。”
宇文泰嘿然点头:“然也!所以我说这弹劾书,可千万不能送了去晋阳。”
侯莫陈崇一撇头:“做甚不行?换帅就换帅,总好过现下这般不死不活罢?”
宇文泰不接侯莫陈崇的话,反去问贺拔岳:“阿斗泥,你可莫要忘了‘鱼游大海,鹰翔天空'!换了尔朱家其他人来,譬如尔朱兆这厮,我兄弟几个日后还能自在么?”
贺拔岳悚然一惊,连连摆手:“黑獭提醒的是,不可换帅,万万不可。”
众兄弟之间没甚好隐瞒的,大家伙早是商量过立足关中之事,此刻得宇文泰提醒,恰如当头棒喝,立明其间轻重。
宇文泰接着道:“所以咱们这位大都督,不但不能弹劾了他,我兄弟几个还要力保他。虽是他不自量力,非要与天柱斗气,我等却不能袖手不管,任由了他去。阿斗泥今儿个去军衙,也不用多说别的,只问大都督一句,天柱若知潼关今日情势,则如何?”
“我省得。”贺拔岳呵呵一笑:“你几个且在此等我好消息。今日若事不能成,大不了咱两千武川兄弟自行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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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拔岳故意摆出一张怒脸,径入军衙,卫士见状皆不敢阻拦,遂得直入尔朱天光休憩的阁中。
尔朱天光躺在榻上,见贺拔岳气鼓鼓而来,也猜到阿斗泥要做甚,赶忙翻个身,背了脸咳嗽两声,只待装个不适模样,先打发了贺拔岳回去。
贺拔岳暗暗冷笑,懒得装模作样,开口就是一声断喝:“大都督!我受人之托,前来问问你,设若天柱晓得我西征大军逡巡潼关不前,更三番五次罔顾长安方面的告急求援,会作如何想?”
此言既出,尔朱天光情知再装傻也是白搭,当下一跃跳下床榻,直面贺拔岳,语气大是不快:“受人之托?阿斗泥你倒是与我讲讲清楚,到底受何人之托?”
贺拔岳瞪大双眼,慷慨激昂:“受我西征军五千袍泽之托,受关中黎民百姓之托!”
“你。。。”尔朱天光为之气结,偏偏又怼不回去,一时面红耳赤,张开嘴,只说得几个字出来:“你你你。。。你又何必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