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慕繁漪还未成为、能捧出绝对利益之人前,不会得到不顾一切的支撑。
要报仇,只能靠自己。
到头来,不管今生前世她所得到的,全部过一场邈远的“袖手旁观”。
繁漪不会也不能告诉任何她所经受的、所痛恨的一切,便只是让自己看起来心灰意冷,让她收回探究的心思而已:“祖母,我累了……送我去庵堂罢!”
看着她眼底的灰败,好似银河漫天也照不亮,老夫人怔了怔:“傻孩子,胡说什么呢!”
几无声息的叹了口气,所有裹挟在口中的镇压浅淡了几分,却是未有放弃了追问,捋了捋衣襟上坠着的一缕深紫色的短流苏:“听说琰华身边的那郎君是有些手脚功夫的。”
这一问便是直白许多了。
繁漪只以一个受害者隐忍着轻泣的脆弱姿态,以她眼中澄澈的水泽迎接了那短暂的目光相接,怅然道:“倘使他肯出手,又如何被一个小厮欺压刻薄多年。孙女福薄,弟弟一出生便咽了气,琰华、我需要一个兄长依靠。就如您不希望郎君掺合到后院中一样,我也不会。”
老夫人的神色似落在四月里的柳絮纷纷扬扬之中,白絮絮的恍惚不清,也不过淡淡“恩”了一声,静了须臾方缓缓道:“家中太平才是你父亲的福气。旁的不计较,只为你父亲是你阿娘最深爱的人。”
容妈妈身上褐色绣如意暗纹的比甲就和她的神色一般,平稳的没有任何特殊的情绪,拧了块帕子给她擦了擦泪痕,缓然劝道:“姑娘莫哭,身子还虚着呢!”
到底是老夫人身边二十余年的老人了,也不必多加赘述便提醒了心有疑窦的老夫人,这个小小女子方才生死间挣扎过来。
若是有她的算计在里头,她如何能让自己坠入这样的危险之中!
与她握着的双手之间被滴落了一滴温热,掌心潮湿起来,老夫人长吁一声终是没再多问,只道:“你们好生伺候着,晨昏定省的都免了。”顺了顺蜿蜒在软枕上的长长发丝,“好好养着身子,我和你父亲总不会委屈了你的前程。”
出去时瞧了冬芮一眼。
容妈妈与晴云只做不觉,伺候了疲累虚弱的繁漪安置。
小花园里的花树在风中沙沙摇曳,琳琅花瓣沾了傍晚的雨水积厚落地,幽幽破开云层的月华轻盈而纯澈,透过枝影间的缝隙,与满地的花瓣斑驳了脚下的石子路。潮湿而又阴郁的空气混杂着各色花香,扑棱棱冲进鼻子,刺激着人额角的青筋累累跳动。
冷色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