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阴间使的,也可能是娃娃活着的时候喜爱的玩具。坟茔边插着根细木杆,拴着几嘟噜买路纸钱,还挑着个招魂幡。长长的五根回魄引在徐徐的轻风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撩动着……
过了很长时间,段四突然问道:“你说,我死了以后,能不能也有这样的一个坟头?”
从见面到现在过了三个多时辰,金喜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碍于军中的规矩禁令才一直没有开口询问。段四让他坐在旁边,他还以为马上就能揭晓谜底,谁知道段四作张作势鼓捣半天,冷不丁地竟然问出这么一句,顿时令他张口结舌接不上话。摘了镔铁盔使劲挠挠被汗水浸得发痒的后脑勺,含混地说:“你咋问这?”
段四耷拉下眼眉,唆着嘴角吁了一口气,又问道:“你说,这人到底有没有三魂七魄?要是有魂魄的话,那人死之后,魂魄到底是去哪里了?”
金喜翻着白眼瞅他一下。他和段四其实不怎么熟络,在西马直时两人还起过几次争执,他还动手打过段四;段四也半夜扔石头砸过他家的门。不过这都是当年的事。现在大家都是西马直出来的人,和尚不亲帽儿也亲,见面嘻哈一笑往事随风而散,谁也不会在心里记恨谁。因此他当面说话也不怎么忌讳,吸溜着牙根子道:“你他娘的还没死,说这些丧门的鬼话做什么?俗话说好人命不长祸害坏千年,一一放心!我死了你都死不了!”
段四大概也觉得自己把话说得太深沉了,嘿嘿一笑收起脸上凝重神色,望着金喜撇了撇嘴,笑骂说道:“你就拼命朝自己脸上贴金箔吧!当年扒拉墙头偷看人家周家寡妇洗澡,是谁被擀面杖砸得脸都青了?还抵死地不承认,非说是自己走路撞南墙上了。”
听说金喜还有这样的“光鲜事”,周围几个兵都把眼睛望着他呵呵直笑。
金喜斜着眼睛乜了段四一眼,本来也想揭出段四当初的一段故事,可周围都是提督府护卫,话说出来让人笑话是小事,被手下的兵士轻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思量着,也是哈哈一乐,胡乱说了几句把话题颜面遮掩过去,又起来搀扶住脸色蜡黄透灰的霍士其半坐半仰在马鞍子上,这才低声问:“你们这趟真是去屹县?”
段四没吭声,和霍士其交换下眼神,看霍士其抿着嘴唇不点头也不摇头,知道他也有点拿不定主意,就问道:“你这北郑指挥使当得如何?比在西马直顺心吧?”
“狗屁的顺心!”一说起这事金喜就是一肚子的火气,连找段四打问这趟到底出的什么差使的事也丢在了脑后。“还不如在西马直做我的小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