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去年大将军就下过令,边军平日粮饷比照卫军常例的七成发放,剩余的三成到年底也划给边军,年关前随元宵年例走。这规矩好,底下将士们也高兴,可谁让我们端州地面有个李慎李大将军哩!”他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我遭他娘的李慎十八代血祖宗!老天爷咋不一个雷劈死那王八蛋咧!一一去年腊月,我们端州边军十几个指挥去给他拜年,指望他能高抬一下手,把那三成粮饷划拨过来。谁料想,他在端州府右军指挥衙门里屁也没放一个,人都没让我们见,就派个小兵出来告诉一声没钱也没粮,就把我们打发了。我们十几个指挥差点没在衙门前抹了脖子一一他说句‘没钱’容易,我们回去怎么办?下头人为多出的这三成饷苦苦熬巴了一年,要就看不到粮饷铜钱,能把我们都撕碎吃了!我还记得那天,十二月初四,还在下雪,天寒地冻的,我们十几个人在衙门口苦苦哀告,不是要粮饷,是想见李大将军,求他体谅体谅边军的苦处,好歹把粮饷划还我们一部分……”他痛苦地捧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后来呢?”段四默了一刻,问道。看金喜的痛苦模样,他能想见当时的凄凉光景。
金喜抹了把脸,脸上露出一种说不清楚到底是笑还是哭的表情,吸了吸鼻子淡淡说道:“说起来我们运气还是不错,那天右军的乙旅也来给李慎拜年。乙旅的旅帅秦疯子同我们的一个指挥是过命的交情,他替我们说了几句好话。他是李慎手底下第一得用的心腹人,他说句话比我们说几百句话还管用。有他帮忙,李慎总算给了我们一成七……不怕说出来你们笑话,为了这一成七,我们端州边军是把什么好话好辞都说尽了,就差没给他下跪了!”说完抿嘴摇头凄惨一笑。
“钱老三和范全他们,就没帮你们一把?”段四又问。这也是关键。时过人心变,人心隔肚皮,就算钱老三他们是商成一手带出来的人,可此时此刻,很多事情他和霍士其都不得不预先防着一手。
金喜摇了摇头,说:“这事扯到整个端州边军三四千号人,他们就是想帮忙也插不上手。再说,我在北郑也亏得有他们前后帮扶,找他们应急借个粮呀钱的事常有,有两次端州方向拖欠我们的钱粮,还是他们出面替我讨要回来。”说着又叹了口气。“……你们不知道,钱老三他们也难。他们的两个旅都是骑旅,开销大,李慎抓着钱粮财务不放,他们也是时常吃上顿没下顿;李慎还经常指使右军指挥衙门找他们的纰漏,三天两头把他们逼得跳脚。”
段四和霍士其都有点惊讶。这可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