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打着空气似乎要起火星了。
田野里的草全晒焉了,无力的耷拉下它们细小的身子。小常夏更像这根草,蔫蔫的跟在父母亲后面。
一样的是转过屋侧的那片小山坡,到了田野上。立在田野的骄阳下,他们都打了一个热过头的寒颤。
水田里的水似乎热蒸汽,热得像一层薄膜被火烤化了,下面似有个大火炉在不停地添柴烧灶。小常夏踩下去,惊跳起来,已经不是热,全身就像发冷似的,打了一个颤。
小常夏仍然记得酷暑割稻子的辛苦,在洼地里,没有一丝凉风,太阳拷得人像红虾子,人像狗一样吐长了舌头。
手不停地挥动着廉刀。脚是笔直的插在水田里,腰却是一直倾斜着向前,人的腰始终弯成90度,匍伏在地面上,整个割稻的姿势就像是一条稍稍抬起了两条前爪的狗。
在这里的环境里似是一秒钟都不能呆下去了,可整个夏天就是这样渡过。所以,后来的常夏感到她的名字很奇怪,“长夏”,真是长长的夏,出生在火热夏天的她,她的一生,酷热旺盛的夏都很长吧!
前面是父母早已被热击得淡漠的面孔。常夏看着父亲的后背腰,身上的厚布已经全湿透了,看起来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厚布褂上裸露得颈脖,已经晒得赤红赤红。像是晒熟了。汗在常夏脸上疯狂成河。她几乎是乞求的看着父亲的背影。
那时,她那么渴望父亲能挥手让她去树荫底下休息一会,那树荫底下的凉爽,犹如开战的特洛亚人渴望众神的山脉奥林波斯山脉一样,但父亲不可能有怜悯,因为,那样重的劳役,从土里刨食养活几个孩子。
沉默的劳作,他们弓腰的身影如放在锅里煮熟了的大虾。小常夏看到父亲热得伸长了舌头的侧影。就连稻田里被惊动的飞虫都沉默无声了,不再飞动了。
这时,她的凶神般的父亲咒骂没有了,但她有退路吗?更没有。
生存是更为严酷一千倍的凶恶面孔,比她凶神般的父亲恶上万份。她除了选除坚持,没有别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