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你……”十七仍旧是不明所以。
而燕长风却像是打定了主意一般,突然将怀中人的头颅压了下来,蜻蜓点水般的细吻落在那人的唇上。
“十七……燕长风,你这王八蛋,十七还是个孩子!”
褚沛然一把挣脱众人的束缚,已经顾不得脚下踩了几个人。
冲进房中,一下子将十七的眼睛蒙上。
“十七,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你千万不要记住!”
可双手触及到的却是炙热的泪水,褚沛然吓了一跳,慌忙蹲在地上。
“十七,十七,你怎么了?”
十七揉着眼睛看着褚沛然,嘴角想要上扬,却几番莫可奈何,最后徒劳的扯着他的衣袖叫道:“我不知道啊,师父,这眼睛就跟我看到的雪山融化时的情形一般,哗啦啦的一直流下来。”
“十七,十七,你别哭,师父带你回家,师父现在就带你回家。”
褚沛然一把将十七抱了起来,十七眨着泪眼看着燕长风,又看到他身侧那名此时已经红了脸的人……
啊,原来他是个男人啊!怪不得自己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长得可真好看;而且好有气质;文质彬彬,静若处子……
原来燕长风喜欢的是这样的人啊!
不知道为何,一想到燕长风不喜欢自己,胸口又是一阵抽痛,眼泪又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刚刚在看到十七眼泪那一瞬间,燕长风就已经彻底后悔。
他从来没想到那个胡作非为的小丫头会在他面前流出眼泪。
那个脑海中、心中永远是个长不大的混世魔王一般的小丫头,竟然因为他哭了……
就在褚沛然抱着十七从他身边经过的那一瞬间,他伸出了手……
褚沛然却猛然抱着十七跳出院落,阴狠的眼光就好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燕丞相,若是无心十七,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日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十七面前,否认我褚沛然的剑也不是吃素的。”
随着褚沛然抱着十七又从原路返回,燕长风的手仍旧有些颤抖的僵持在半空之中。
“燕大哥……你,喜欢那位姑娘吧!”墨官儿脸上露出凄楚的表情。
他一直知道这一天一定会来临,他只是一直在祈求上苍能够听到他的祈祷,可以让自己多留在燕长风身边再多一点时间。
似乎是听到墨官儿的话,燕长风收回了手,纠结的坐在那里说道:“你别胡思乱想!”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你乱了方寸,若不是心中有她,你刚刚怎么乱了气息?”
墨官儿淡笑着坐在他身边,扯着袖子,为他填了一杯茶。
“她不行,不能是她!”燕长风冷着脸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墨官儿却对他的自欺欺人感到有些好笑,低声说道:“你早就料到她会跑来,所以才跟我演了这么一出戏。”
“墨官儿~~”燕长风出言警告。
墨官儿却像是看透他一般笑道:“世人皆道你燕丞相不爱红颜恋龙阳,可谁知道,你跟我这些年不过就是逢场作戏,假假真真,只有咱们自己心知肚明,可你对她!”
“够了,墨官儿,我说了,不能是她!”
燕长风冷骇的表情让墨官儿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
有些好奇的看着他,墨官儿开口说道:“怎么?你是怕她日后有危险?你是怕你护佑不了她?堂堂青龙丞相,原来也有怕的东西啊!”
只可惜……那不是我!墨官儿心中悲叹着。
燕长风有些疲惫的拧紧眉头说道:“你不明白,她的身份,她是……她是玲珑的女儿!”
刚刚还保持着平和心态的男子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指一颤,茶壶竟然掉落在桌上。
茶水飞溅了燕长风的一身。
看到他皱紧的眉头,墨官儿慌忙叫道:“燕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快把衣服换下来!”
随手扯下燕长风的衣衫,可墨官儿却仍旧心有余悸的抬起头:“你说她是大小姐的……那她,她是否知道?”
“她不知,我也决不允许你将那件事跟她提及,上一辈的仇,墨家的恨,我自会处理,我只盼着她能永远这么无忧无虑的活着。”
“可她是墨玲珑的女儿,她就必须肩负起那场惨剧之后的复仇,她……”
“没有复仇,她是慕容十七,她将永远是一个无忧无虑,会平安一生的慕容十七。”燕长风厉声警告着。
看着燕长风,墨官儿的眼眸终于暗淡下来,却又自嘲的掀掀嘴角:“燕大哥,这么多年你一直忘不了大小姐,如今你又对那个女孩动了心;我该问你,你心里究竟爱的到底是哪一个?”
燕长风被他的话问得头昏脑涨,一时间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楚,他到底是为何会对十七情有独钟?
是玲珑的替身?还是爱屋及乌?更或者是……其实他只是单纯的被慕容十七吸引?
十七公主府内,幔帐后面瑟缩着一条人影,十七蜷缩在床头,捂着脸哭了不知有多久。
门外传来褚沛然紧张的声音:“十七,十七,你开门,有什么话你跟师父说,你别哭了,那种身体有病的男人不值得。”
是啊,不值得,她不过就是为了利用他复仇,她迟早有一天都会杀了他,可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的心却很痛?
眼泪再次迸流,十七吸着鼻子,用力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她不爱燕长风,她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不喜欢,不喜欢,她对他只有利用,只有利用……
但口是心非,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褚沛然在门口焦虑的来回踱着步,恰巧与裴六撞在一起。
“你……都是你,要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梅月堂,十七也不会!”
“是是,都是老奴的错,可我也没想到就这么巧,被你们碰到了,而且十七公主还亲眼瞧见了,瞧见了那档子事情!”
“我呸,燕长风那个厚颜无耻的小人,他自己有病,却要惹得我的小十七落泪,真他娘的就不是个东西!”
褚沛然被气得语无伦次。
“是是,褚大人所言极是,丞相那病,确实是……”裴六陪着笑脸笑着。
吱呀一声,眼前的大门却在此时被人一把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