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也是六根难净,降不住心魔。
“你等师父惨死,你们作徒弟的,不想着报仇雪恨,生剐凶徒,反倒收拢细软,脚底抹油,还真是义子节徒,识得时务!”
歧歧路面色仍是无改,唯不过惨笑应道:“见王爷到此,想来,师父之仇指日当报。我同师弟自是知晓斤两;无谓送死,尚不如好生打算,多做些实事。”
宋又谷心下暗斥了歧歧路百遍贪生怕死,白眼一翻,眼刀阵阵。
五鹿浑面色稍显难看,却也自知人各有志,实在不能强求,心下唏嘘一阵,反手自袖内掏出锭银子,掷于歧歧路,轻道:“既是如此,自求多福吧。”
歧歧路咧嘴笑了笑,将那银子转予冥冥脱,后则拱手作揖,边行礼边道:“王爷若是呆得乏了,可在山上转转,切莫行得太远。这雪山天气,瞬息万变。”
五鹿浑拱手以应,尚未启唇,便闻歧歧路接道:“之前王爷来时,从未得暇逛上一逛。咱们这雪山天下门后门,绕个半圈,有个园子,内有一池,其水常温,泡一泡甚是舒爽。”
五鹿浑同宋又谷脑内灵光一现,对视一面,齐齐起身上前,扯了歧歧路衣袖,疾道:“什么池?里面可有禽鸟?”
歧歧路抿了抿唇,待退了两步,方再弓身,轻道:“真的无甚飞禽,倒是有只雪山白猴,时不时往池内寻些热气。”
瞧着五鹿浑同宋又谷面上疑惑,歧歧路摇了摇眉,又再缓道:“若是二位不弃,待得六七日后,我便亲引二位,绕雪山逛上一圈。”
宋又谷闻声再怔,眉尾一挑,诘道:“你不是要离开雪山么?”
“离开一时,却非一世。”歧歧路眼神更显明澈,一濡下唇,沉声自道:“想来师父自当体谅。”
“你们欲往何处?”
“师父本是随性之人,也不喜甚缛节繁文,故而葬于何处,如何下葬,想来其不会在意。”歧歧路边道边笑,抑扬顿挫着,却又陡然哽咽,半晌喘不上气,直憋得面颊通红;抬掌拭泪不住,再惹得短褐尽湿。
“养育之恩,授业之恩,无以为报。”半刻后,歧歧路方长纳口气,平静心绪,“师父,师父;徒儿,徒儿,既师又父,且徒且儿!即便不循常理,只念亲缘,我也总得前往奠上一奠,在师父坟前叩上几个响头。不为旁的,单为了自己心安理得!”
宋又谷搔了搔首,面上愧色愈发绷不住,口唇吧唧两回,一拢歧歧路肩头,直打哈哈,“瞧瞧,你这孩子,怎不早说?”话音方落,又自袖底取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