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嫣急切的跑过去,沈大少却先一步挡在她身前,脚步轻移,满脸戒备的靠近棺木。
棺盖微微倾斜,露出一块黑洞洞的巴掌缝隙,用来提供新鲜空气。沈大少倾身低眸,一只手小心翼翼的覆上棺沿,黑眸冷镇,不知触到了什么,只听得几声电光石火的咻咻,便有几根银针自棺材里飞速射来。
平嫣反应敏捷,如矫健翔于云海的燕雀,身影一移,带起一阵急风,猛地推开了沈大少。
银针撞击刀刃,发出几道尖细冷冽的刺响,然她躲避不及,脖颈上险险擦过一道血痕。
血迹如线,血珠淅沥,如一颗颗断线的红玛瑙。
沈大少扶住她,那眸里紧张翻滚,尚有后怕的低声问道:“你怎么样?”
平嫣后退半步,摸上脖间的伤痕,摇摇头,“死不了。”
他怔怔望着她,丝毫没料到她竟这样不声不响的救了自己。难道她就不害怕丧命吗?还是他的命对她而言,也有着不同意义。
有时他觉得她太聪明,清冷洞察,不为世事人情所累,可有时他又觉得她太傻,剑走偏锋,不惧生死,反而深陷于世事人情。
沈钰痕是她的世事,是她的人情。
那他呢?是不是在她的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与众不同。
要不然她刚刚又为何不顾安危的救他。
“疼不疼?”他上前一步,目光柔润复杂,欲要抚上她颈间伤口。
她毫不犹豫的退开,神色如霜,与他拉开可望不可及的距离。
“不要紧的,救出沈钰痕要紧。”
沈钰痕......她的心里,就只有沈钰痕。
他伸出的手臂如一截枯枝,萧瑟无力的垂落,薄唇张合,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他本想问问为何挡下那针,难道不怕死吗?可心里却些无法名状的害怕,害怕空欢喜,害怕她的答案毫无人情味。
而她似乎连这个幻想的资格都不愿意留给他。
她许是瞧见他神色有异,遂直截了当的道:“我知道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救不出沈钰痕,而大少敢夜探至此,一定有相救办法。所以请你一定要救出沈钰痕,就算我出事,你也不能出事。”
她的话不急不缓,甚至决然坚定,可似乎一瞬间空气都凉了下来。沈大少深渊似的眸子瞧着他,五脏六腑仿佛被搅碎了,竟有些呼吸困难,只慢慢地勾出一个虚弱的笑来。
“好,我答应你,一定救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