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器已消,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棺材上下,两人这才敢动手。
棺盖被沈大少缓缓推开,光亮徐徐灌入,随着一声沉闷的棺盖落地声,平嫣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正和衣而躺,被五花大绑,塞了满满一嘴白布,面目清瘦憔悴,昏昏欲睡。
平嫣忍住眼底翻卷的热浪,拿去他嘴里的布塞,轻拍他的脸,慌张呼唤着,“沈钰痕......沈钰痕......你醒醒。”
棺中男人眼睫微颤,缓慢艰难的张开双眼,在看到平嫣的一瞬间,蓦地溢出光华,如回春的野草枯木。
“桃嫣......”
“我是在做梦吗?”
“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他喃喃,眸子渐渐飞起雾气,眼眶微红。
平嫣握住他的手,五指紧扣,如丝萝花叶,凝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是我,你没有做梦,我来找你了。”
两人相对,眼神脉脉,千言万语都藏在各自安好的默契里。在这逼仄黑暗的空间里,如有花枝繁簇,嫩叶尖尖,挑起彼此心中最柔软深情的部分。
沈大少却有些反常的烦躁,看不下去,遂催促道:“既然知道二弟无恙,以防被发现,就赶快离开吧。明日这个时候,我定能保他出去。”
虽不忍离去,但她呆在这里过久,的确诸事生险,弄不好还会连累白衡。
“明日真能救他出去吗?”
“能。”沈大少点头保证,可望着她满眼担忧,却有些心不在焉,不是滋味。
她扭了头,望着棺中沈钰痕,目光仿佛山涧中流淌的细泉,不湍急,安然静好,仿佛这样置身虎口狼牙的危险只如区区一盏平淡光阴。
“我等你回来。”她安之若素的微笑,团起白布。
沈钰痕亦笑,目色缱眷,“我一定活着回来。”
她拿起白布,慢慢塞住他的口,将一切恢复原样。
他们只愿将最能令对方安心的一面展现出来,硬要生生受着心里巨山般的压力恐惧,不肯说一句事关生死的告别。
尽管生死由天,他们也不敢笃定能否再活着相见,但他们就是固执的愿意坚信,各自长命。
只是因为谁也不敢面对谁的死亡。
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才有牵绊。
安全出了屋子,两人方喘一口气,又见巡夜的两队人正自不同方向慢慢走来,月色长廊,且无掩映,很易暴露。若横冲直撞的闯,倒是可以赌一线生机,但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