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就怀疑自己,没有基本的职业操守。我预料到了这场官司的败诉,可败者从来不会因为提前知晓就会避免垂死挣扎。
“法官,我认为被告是在故意装傻,他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有碍司法的正常进行。”
台中央的法官已经不戴装模作样的假发,他强装镇定,佯装这只是一场毛毛细雨,掀不起惊涛骇浪。
“被告……”法官试图将对方的注意力从指头上转移。连续叫了几声未果,他显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法槌敲击的“咚”声,意味着这场辩论还没开始就不欢而散了。我又好奇,他手里的那个数字从头数到尾,到底会是个什么排列。
母亲在闭庭之后马上找到我,让我放过他。她又摆出我和他的关系,生怕我忘了似的,其实我哪能忘。发生在我身上的惨痛,一笔笔我都记得。我和他的关系,是造成这一切惨痛的源泉。
是他杀了我的父亲。是我们让父亲的故事告一段落。我们都心有灵犀,不再提及这件只稍微作想就能察觉到不同寻常的非自然死亡案件。我们都是当事人,哪怕我们都能把情有可原一一梳理出,也不能抹杀掉烙印在各自身上的疑点。
“你就不能放过他吗?好歹,他也是你的……”母亲再一次苦口婆心。
“妈,你别说了。我知道他是我的什么人,这些人物关系从我开始记事就烂熟于心了。”
“你记得,你记得为什么还要在法庭上纠缠不休?”母亲再一次气急败坏。
“我说过很多遍了,这是我的职责,更何况,他杀的可是爸啊!”这样的对话已经不知道重复过多少遍了。对于自己根本无法被改观的执念,我搞不懂又何必与别人争,争得彼此头破血流。
“妈,我不跟你说了。”
“我还得回去看案宗,准备下一次的申诉。”我拿起台面上的文件夹,扭头就走。
“你给我站住!”母亲难得发威,真的较起劲来的时候,势头比吐信子的蛇还要吓人。
这一声“站住”引起了退场人流的注意。见是我俩,他们都迅速低下头,与旁人窃窃。所以生活在别人眼里永远只是一出戏,戏无好坏之分,却有话题量的高低之较。
我把母亲请到休息室,称要与她私下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如果你还要继续抓着这个案子不放,我跟你保证,很快,你就要处理下一个了!”我知道母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以死相逼,我早就料想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