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钻,就出现讼师这一行当。这些讼师胸怀虎狼之心,心悬沟壑之欲,最怕人间太平,最喜欢社会多事。他们对律条指掌可陈,于浩令随口而出,全凭一张利嘴为生计,倚仗一支刀笔作生涯,做的是无本买卖,终日谋孽祸端,妄相告评,常常聊聚朋党,互相舞文。擅长骋应敌之虚情,压先功之劲势。”锦衣少年答道。
“原来讼师这个行当还这么差劲!”洪吉越听越感慨。
“还远远不止这些呢!”锦衣少年一气呵成,将讼师的诸多阴暗面,继续披露出来。
一段好好的婚姻,讼师一插黑手,就断了秦晋之好。一块公平的地产,讼师一进谗言,就搬弄是否而兴堂上之争。他们颠倒是非,搬动两下相争,变乱黑白,捏证草菅人命,离间同胞,谋夺家财。
他们打官司讲价,做代理索钱。价钱高的,百般推敲,唯求惊动官府,梦想一鸣惊人。价钱低的,一味平淡,有空变作没空,急于鸣金收兵。
朝晨利在于赵,则附赵以贬钱,晚上利在于钱,复向钱以损赵。又能将孙客之言,送于李氏之耳,复探李氏之说,悦乎孙客之心。
刚强之辈如果图胜利,就进胜负之谋;愚弱的人如果想苟安,则献售求和之策。精通打点,市恩于捕快衙役,擅长请托,结好于官员文吏。
久而久之,这些光鲜无比的人,明面上被称为讼师,暗底下又为很多人不耻,被称为讼棍。
“怪不得商界的人,对讼师又爱又恨。”洪吉听后频频点头,他佩服这位公子的阅历比自己还广。
“当然,讼师也不是一无是处,它既然能存在于世,自然有它的合理性。依本公子判断,这韩氏少奶奶如果看中的,不是玄石,那就是这封信。”锦衣少年对韩氏少奶奶的动机,猜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公子的意思是,韩氏少奶奶不想让这封信落到我们大掌柜手里,想断了她丈夫的讼师之路?”洪吉猜道。
“有这个可能,如果他的丈夫走上讼师这条路,将来一门心思修炼的是一张利嘴和一颗奸心,于修真之道毫无益处,对她的夫妻之道也毫无益处,她不惜牺牲色相,也要铤而走险,阻止此事。”锦衣少年说的这些话,来自澹台娥的推论,他自己想的却是另外一种可能,只是没有证据。
洪吉烦恼道:“真要是这样,也算我的晦气!没来由惹下一场麻烦,怎么办才好?”
锦衣少年安慰道:“洪管事不必犯愁,任她再如何改变容貌,再怎么做圈套,你到时自有主见,不会再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