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下游子而言,世上的客栈想必是有好有坏,有顺应心意的,也就有不顺的。而说到底,无非是这客栈之中,可否能寻觅得到那一丝家乡意味。
苏青荷挑的这一家,虽然从外看来陈旧了些,内里桌椅却都干净整齐,地面一尘不染,显然是店家细心打理。一楼里三三两两散落着几位旅客,浅吟低酌,都默契地保持着这环境的安静。
老板娘半施粉黛地坐在柜台后头,撑着下巴打盹,宁静天真,眉宇却又不失身为生意人的精明。靠着墙坐的几个官差打扮的汉子见苏青荷进来,都不约而同地起身欲迎。但苏青荷只是不动声色地摆了摆首,径直往老板娘那走去。
“其实,还有件事情,未曾告诉你。”去往柜台的路上,苏青荷故作冷静道。
赵无安不解:“什么事?”
“在罗衣阁提供的名录里,有一个才组织加入不久,但是目前仍未落网的人。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我们推断出来,他极有可能与西凉的贪魔殿有联系。”苏青荷淡淡道,“他的名字叫闻川瑜。”
赵无安闻言一窒,大腿也险些撞到桌角:“你故意逗我的吧?”
苏青荷无所畏惧地瞥了他一眼,眼中全无半点逗弄神色。转而伸手敲了敲柜台,向那台子后头打着盹的老板娘清脆道:“来一瓶烧刀子,不要温,凉着上。”
说罢,他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直奔那角落里头的几人而去,留下青衣荡然。
半梦半醒中的老板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蹙起秀眉望着赵无安:“刚才是哪位客人要烧刀子?”
赵无安瞠目结舌,也顾不上回答老板娘,急急追着苏青荷而去。
到了店角落座,一群围桌而座的官差俱对苏青荷恭敬行礼,而后带着略有些疑惑的目光,望向坐在他身旁的赵无安。
胡不喜当然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和苏青荷唯一的交集只怕还是两浙路总捕头这个职位上的交替,也就不自讨没趣,大大方方地拣了张隔壁无人的桌子坐下,唤来小二,径自点了几个菜。
赵无安此时却顾不得周围人的目光,凑近了苏青荷耳边,小声问道:“闻川瑜他,真的入了罗衣阁?”
苏青荷不动声色地排开了持着酒壶殷勤起身欲替自己斟酒的下属,伸手接过酒壶,以清亮酒液缓缓盛满自己面前的陶瓷酒盏。
“我依稀记得,你在清笛乡中说他,虽然天赋超绝,却是个瘸子,心性也颇不同常人。”苏青荷徐徐道,“所以,我猜他能入罗衣阁,且直到至今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