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上处处能看得出黑云会的影子,所以贪魔殿顺路为解晖解决掉一个麻烦,也不足为奇。”
胡刀从袖中滑出,胡不喜伸手握住,而后以它撑着桌子直身,摇头道:“老胡我,也就探个别案子能有点思路,误打误撞找到真相。像这种天下大局,生杀予夺的,还真是跟不上老大你脑筋转弯儿的速度。”
赵无安苦笑,饮下杯中早已无热气升腾的茶水,闭目不言。
胡不喜默不作声地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老大这苦不堪言的表情太过不同寻常,除了江湖纷争,总应该还有点什么事使得赵无安心神不宁才对。
他忽然一拍脑袋,福至心灵地大喊道:“我懂了,老大你果然还是想要安丫头陪在你身边吧?”
话一出口,胡不喜隐约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自茶馆四面八方射来,穿透过珠帘,聚集到他身上。
胡不喜一愣,赵无安才懒懒道:“你忘记以内力吐息了,笨蛋。”
胡不喜挠了挠脑袋,嘿嘿傻笑道:“算啦老大,现在聊得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真打算从汴梁回去之后,立刻就娶安丫头?我看按那妮子的性子,说不定还都不乐意呆在清笛乡等你那么久。”
赵无安板起了脸,丢下茶盏,站起身子。
胡不喜连忙道:“我开玩笑的,老大你别走啊。”
赵无安瞥他一眼,眸色暗了暗:“我没生气,你说得对。”
“她那个急性子,指不定都等不到我做完这件事。正因如此,我才不可继续在这里浪费时光。”赵无安紧了紧身上剑匣,回眸望向盏中冷茶。
“江湖、红尘。浓墨重彩,确实很有意思。”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因常年驭剑而被剑气割得伤痕密布的手,“但与我无关。反正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这就出发吧。再不去,汴梁的门就得关了。”
“好的好的,老大等等我。”胡不喜连忙弯腰拾起背囊,兴致勃勃地跟在他背后,咧嘴笑道:“自二十年前逃出漠北之后,我们俩,还没一起干过这么大的事吧?”
“那可要看是什么事了。我至今觉得四岁那年在洞窟门口徒手杀的那只狼,是我此生所遇最凶残的对手。”赵无安不动声色。
胡不喜哈哈大笑:“谦虚了,老大!”
那是漠北的四月。北方春迟,原野之上方有茵茵绿意。
而草原的狼,此时正是最饿的时候。熬过了一个漫长的寒冬,饥饿已然逼得它们难以忍耐初春的料峭,一双眸子都绿得发狠发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