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忍再忍,偶尔难免会有忍不住指着他鼻子破口骂他几句“混账”、“孽障”的泄怒时候,还能忍着十六年来从没动手打过秦洵已经是这将军父亲难得的铁血柔情了。
秦振海过去倒的确有过那么一回揍秦洵的念头,且那时候
他训三儿子的骂词除了“混账”和“孽障”,还多着个“小兔崽子”,被不足十岁的秦洵用一种令人冒火的叛逆语气一刻也不耽搁地顶嘴:“爹这样说哪是在骂我,我是小兔崽子,爹不就是大公兔子,祖父也就是老匹兔子。”
秦振海差点没控制住就一巴掌招呼上他脸颊,手扬起高举了半天,心绪一阵起伏如涛,到底没能真下得去手,当即挥挥袖叫立于一旁抿唇似憋笑的大儿子将秦洵赶紧扔宫里景阳殿去,过阵子自己离家出征后再接回府随他折腾,眼不见心不烦。
“牙尖嘴利,恃宠生娇,理存微许,多为失仪。”身旁石雕兽像后转出来个深色衣袍的俊美公子,不留情面地点评秦洵方才应父亲的一番言辞。
“你不是该跟二哥等在宫门外,用了什么遁术藏于此后听墙角?”
“总归是你小孩子家学不会的。”秦淮绕来他面前,“他训你,是因你此趟的确出格,易招人诟病,私拿归城的腰牌代他来上朝,亏你想得出来。”
“你以为我想上朝?这都尽是些什么破事。”秦洵撇撇嘴,“要不是归城这份江南督巡的折子非今日早朝呈递不可,我还想好好待在景阳殿跟齐璟同床共枕补补眠呢,我坐太极殿里那时候差点在陛下眼皮子底下睡过去。”
秦淮神色多有调侃:“我看你今日朝堂上那护短模样,还以为你们关系进了一步,原来还滞于同床共枕的程度。”
“进一步?你以为我们短短一日能进到哪一步?”
“哦,忘了,归城是病来如山倒,暂且有心无力。”秦洵言语中满是不明的暧昧,“反正你这阵子也不得进家门,陪他好生养病吧,不急,他可是托我替他寻了个好东西备给你。”
不待秦洵问清,秦淮迅速正色:“父亲那边,这阵子我与子煦替你说两句好话,他一时怒急攻心,想来平静下来也不会同你置气太久,不至于真将你捆去安国公府祭祖。”他说着小声笑了声,“你才多大年纪,还是个娇养于府的富贵闲人,别总以为自己底气很足,行事多少收敛些,这回你与父亲皆冷静下来后,我看你主动邀父亲促膝长谈一回比较好,别什么都犟,孩子脾性,起先侍卫进来通报时殿内哗然,父亲当下便急了,说什么你不懂事请陛下恕罪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