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的鼻尖贴上,低声道:“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你叫了十几年的父皇,还不是无端叫我觉得你待陛下感情颇为淡薄吗?”
齐璟长睫颤了一颤,沉默半晌,忽抬手就着这姿势缓缓将秦洵搂抱入怀,有些疲倦地头靠上他一侧肩上,似是轻轻叹了声气。
生病时人总是不自觉比往常脆弱一些,齐璟也不例外,秦洵圈住他肩背,有心抛去方才的话语同他打趣:“齐璟,说起来,我二嫂是十五岁嫁的二哥,十六岁生的商侄儿,我若是个女儿家,眼下这年纪也正好能嫁你给你生个小兔崽子出来玩了。”
“又胡说什么。”齐璟笑了两声,轻微的鼻息喷在他颈间。
秦洵在他背上抚了几下,才想起最先未得回应的问话:“你晚上就喝了小半碗粥,饿不饿?”
“被你一说,倒是觉出几分。”齐璟退离身子,“我去唤清砚吧。”
“我去唤,你别出去吹风。”
“不是,我……”齐璟面色犹豫,附上秦洵耳边低声一句,“刚好想要方便。”
秦洵“哦”了声,自然接话道:“你站得稳吗,我扶你去?”
“不必!”齐璟面上窜红,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
秦洵跟着他出内室,拐去他书房里将另一柄江南“水磨玉骨”工艺的折扇取出瞧了瞧,同样是白绢扇面,绘的图案与白玉扇不同,墨笔勾枝,朱砂点瓣,绘了几枝桃花,应景题字《诗经·桃夭》的开头两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齐璟用秦洵十年前与十年后两次为了调戏自己而念的诗文绘了这样两幅扇面赠他,也是颇用心思了,秦洵亦如先前一般以指抚过字迹,有些坏心地想,齐璟怎么就不好意思将他六岁时自己胡乱添的那后半句也题上去呢。
清砚热了粥回来,齐璟退了烧胃口也好了许多,将一碗喝尽,觉得身上汗黏,便去殿内浴池处沐浴一番。
浴池热气氤氲,齐璟背靠池壁,脖颈以下整个浸入热水,他闭眼休憩片刻,睁开眼望向以“怕他身子无力摔着”的借口陪同在侧的秦洵,朝他笑着伸手:“要一起吗?”
“这是邀请我?”秦洵亦笑道,“此前沐浴你还羞于看我,如今怎放得开了?”
“所以你不要?”
“要还是要的。”
秦洵除去衣衫,搭着齐璟伸过来的手踏入浴池,却是与他挪开了些距离,同样背靠上池壁。
他其实睡前沐浴过了,不过既然齐璟这样主动,焉有相拒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