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掀被下榻,扶着齐璟坐好,手搭上他额头碰了碰,“还好,烧退了。”
“你今日不回府去?”
“你这样病着,我如何放心回府?我宿在你殿上本就是常事,不回便不回了。”秦洵披上自己外衫,拧了手巾来替他擦脸。
“还以为你这一回京又同你父亲置气离家,赖上我这。”
“这么说你是嫌弃我赖着你,齐青山?”
齐璟笑起来:“看到扇子了?”
“看到了,喜欢得很。”秦洵将手巾丢回盆里,想起那白玉折扇又抑不住笑出来,“不过那样奢侈,我可拿不出门。我在江南时听过好的制扇工艺称作‘水磨玉骨’,那所谓‘玉骨’也只是将竹木打磨得‘光如镜白如玉’,你倒好,还吩咐人打磨一柄真玉骨,叫我如何舍得带出门去,磕了碰了我可心疼死。”
“既说了要好生应你,自然马虎不得,若你真不舍得带这柄白玉扇出门,当日你回京我尚在江南之时,倒是另替你制了一柄,大约也是你欢喜的。”齐璟翻身下床来,搭上秦洵伸来扶自己的手,望着他笑道,“刚巧,那扇骨便是你所言江南的‘水磨玉骨’,在江南绘制好带回长安来,放在我书房桌案右手边的抽屉里,白日忘了同你说,你得空自行去取。”
“我听清砚说这白玉扇的扇面是你今早刚绘的,你这一大早回京后到底做了多少事?这又不是什么急事,哪日不是做,叫我怎么说你好。”秦洵替他将外衫披上身拢好,抱怨着他不知顾及身子,又道,“若非针包不在身边,我就将你扎成刺猬给你长长教训,前些日子刚以此吓唬过我那小侄儿,哭得老可怜了。”
“你总爱欺负孩子做什么?”齐璟哭笑不得,“是子煦的儿子?”
“嗯,怎么,我二哥平日还同你们说他儿子?”
“偶有提及,听闻似乎有些顽劣,子煦说起时颇有无奈。”
“没人治他罢了,我小时候顽劣,我娘不是打过骂过教训我吗?”秦洵替他系好腰带,“不过每次打骂过我也就老实一阵子,天性如此,难改,我那时倒是比较听你的话。如今长这么大了,我娘约莫也不好意思再动手打我,我回来时去上林苑见她一回,她待我平和多了,秦振海……据说他觉得对我有愧,我瞧回京后这些日子他确实有些想同我亲近的意思。”
“你们到底是父子俩,关系缓和些总是好的,你也莫要总是对秦上将军直呼其名,不像话。”齐璟往他发顶揉了一把。
秦洵将两臂搭上他肩,微抬了头将自己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