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齐璟的样子拱手行了一礼:“拜见孤舟先生。”
孤舟蹾了蹾手中鱼篓,总算开了尊口,却是同齐璟说话:“怎的今日还带了旁人来?”
他嗓音带有明显的粗糙喑哑,且听在耳中给人病症所致之感,谈不上悦耳,说话却明显不同于市井粗人的咋呼,和和缓缓,不疾不徐,倒也不叫人讨厌。
方才见了他手上烧伤的旧疤,秦洵很自然地联想上,思忖孤舟的嗓子多半也与之有关。
齐璟道:“秦氏三子洵,引见于先生。”
孤舟手里动作一顿:“哪个秦氏?”不待齐璟回答,他自答道,“哦,糊涂了,还能有哪个秦氏。”
“拜见先生。”秦洵再次同他打了招呼。
这回孤舟淡淡“嗯”了一声。
理他了。秦洵无声挑了挑眉。
不知怎的他心里有个念头,觉得这孤舟先生并不是因为听闻他是秦家人后不敢得罪秦家才理他,相反,倒像是他秦洵因着秦家人的身份才讨得孤舟给面子施舍了一句应声。
“秦微之,在平州可待得惯?”
孤舟粗哑着嗓子,照样没抬头手上动作不停,却是主动问起了秦洵话。
孤舟这声“秦微之”一出便叫秦洵心头一凛,几乎是立刻对眼前长者做出了“不好糊弄”的判定。
他秦洵秦微之光明正大地挂着大名在平州晃了六年,就没几个人知晓他的来历。天下诸多秦姓人家,谁会去管千里之外的长安秦家三公子到底姓甚名谁啊。如今齐璟只一句“秦氏三子洵”简单带过他的身份,孤舟便准确叫出他的表字,用一句问话明明白白告诉秦洵: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哪家的,我甚至知道你为什么到平州来。
长安人?秦洵莫名有了这种猜测。
若真是这样,“孤舟先生”这么个闻所未闻的名号怕只是个掩人耳目的虚名,此人定不是等闲之辈。秦洵有一种自己老底全向人抖了个干净却摸不着对方衣角的感觉,对孤舟愈发好奇起来。
待会儿一定要向齐璟问清楚,他想。
“尚可。”他择了个比较折中的回答。
孤舟低声“呵”了一声,听不出是哼声还是笑了一声,总之似乎是在嘲弄他面对自己时显而易见的谨慎防备。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蹾着鱼篓,像在思索什么。
“齐归城,你带他来,叮嘱过他要讨我欢心了吧?”
“先生睿智。”齐璟大方承认。
“那他怎么没动作?”孤舟说话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