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璟垂眸瞥了眼可怜兮兮的芦花,对他这般前一刻还颇为新奇地把玩后一刻便弃如敝屣的行为摇了摇头。
越往前走越进着芦苇丛深处,生长茂盛的芦苇已经越过河岸线延伸侵入至河中少许,他们二人转为在及肩高的芦苇丛中穿行,脚下也已经明显能踩出水来了。
“齐璟,这里不会有蛇吧?”
“不一定。”
“你不要吓我!我很怕蛇!”
“我若为了哄你心安说一定没有,万一等下就窜出来一条,岂不是更吓着你。”
“别说了!你快别说了!”
“别怕,我在这,就算有也不会叫它伤着你。”
穿行在芦苇丛没走多久,便见不远处半掩在芦苇杆间,面朝河水坐着个人,那人离他们约莫十来丈远,深色衣裳的背影,头戴斗笠,看动作像是在钓鱼。
走近之后,果然是个穿着一身简朴布衣头戴斗笠的垂钓者,在他们二人逐渐靠近的时候,他正好收上来最后一杆,鱼竿勾鱼出水,带起水花四溅,惊得不远处水边几只白鹭展翅扑腾。
别来闲整钓鱼竿,白鸟成行忽惊起。
垂钓者收了竿,整理着自己的渔具,打算收工的模样,他脚边一只酒葫芦,身前摆放着一只小竹篮和两只鱼篓,竹篮里搁了刀具锄头等几样东西,鱼篓一只空的一只装满了鱼,装鱼的鱼篓里后钓上来的几条鱼还在十分有劲地卖力扑腾,试图给自己争一条活路。
垂钓者行动间十分利索,手里鱼竿往身旁一搁,蹲下身子拨弄翻拣着装鱼的鱼篓,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手上动作没有任何停滞,兀自收拾东西,完全没有搭理人的意思。
他低着头,斗笠遮了脸,看不见模样,齐璟说此人是长辈,该唤作先生,秦洵便猜测垂钓者的年纪大约是父辈人。
他收拾间没有刻意遮掩,捋起袖子露出两只小臂,蜿蜒的伤疤从双手延伸至小臂上乃至没入再往上的衣袖布料中,依秦洵习医六年的辨别力来看,像是烧伤,看上去是陈年旧伤了。
秦洵见垂钓者明知他们站他面前却不搭理,他便也不开口,抄着手干站着,齐璟目光示意他好几次他全当没看见。
齐璟拿他没辙,只好自己先开口同垂钓者问候:“拜见先生。”
垂钓者不言,像是没听见一般。
齐璟既开了口,自然不再单靠目光示意,直言催促秦洵:“阿洵,这位是孤舟先生,你过来给先生问个安。”
秦洵顺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