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南水庄时不动声色的戏耍方大娘子母女,在初入京城后对于王萱柔的反抗,对英国公世子的反击,再酒楼对她们的句句不饶人。
在对齐氏的伤害回复以致命的反击,那些事情那么的深刻,可如今,却恍如隔世,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棱角被磨的如此光滑,而她,也渐渐的失去了从前的光亮。
她教诲不过及笄的女儿,让她明白什么是退让,什么是爱人。
可是却忘了,自己也曾有锋芒毕露的样子。
难道,女儿就不配吗?
当初女儿出事之后,她就下定决心,不管女儿成了什么样子,也绝对不会嫌弃她。
她相信,如今余嘉还在,肯定比她更心疼这个女儿,可她却让女儿处处忍让。
林玉安忽然觉得自己太混蛋了,她凭什么觉得姝姐儿会是晟哥儿的拖累?
姝姐儿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的疏忽,可她……林玉安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喊着童妈:“给小姐收拾箱笼,明日一早,小姐跟着少爷一起回京。”
姝姐儿吓了一跳,眼泪落到一半,面色惊讶的望向母亲。
“娘,你呢?你不回去吗?”
心里的刚升起的喜悦霎时被熄灭掉,她咬着唇,望着母亲。
“母亲走不了了,你啊就跟着你哥哥回去吧,京城还有你们的弟弟,回去之后,去给你父亲上一柱香,给他说一声,母亲不回去了,但母亲不会忘了他,永远也不会。”
“那娘就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儿?”
林玉安失笑,“怎么会,还有你宫文叔叔呢。”
魑风如今已经改回了原本的姓氏,到大辽之后,林玉安曾劝他娶个媳妇,也好给自己留个血脉。
可宫文却道:“留什么血脉,人在这世上来去赤/条条,有何畏惧。”
多次劝说也无疾而终,林玉安也渐渐的歇了这个心思。
如今,她盘下了这柳絮巷的所有屋子,宫文年纪也大了,就在隔壁的院子住着了,训着一群新的手下人,他说:“等我哪天没了,王爷在地下,也不至于担心。”
林玉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从始至终,魑风都是因为余嘉而不顾生死的守护着他们。
说到底,或许宫文比她更爱余嘉。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可有一种情感,就是这样的说不清道不明。
就像当初齐慕北追来了大辽,想要说服她跟他走,她依旧不愿意,齐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