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哥儿像极了余嘉,眉目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似的,只是林玉安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她看不大清楚了。
晟哥儿身子在等几年矗立,已经长成了可以让人依靠的模样。
林玉安摩挲着儿子的肩膀,他跟着魑风习武,并没有那些武夫一样的魁梧身姿,晟哥儿身材均匀,和他父亲差不多高。
林玉安有时候会不由的恍惚。
常常把儿子的背影看成已经去世多年的余嘉。
儿子已经十六岁了。
他是时候回去了,她知道,儿子有一腔抱负,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把儿子留在身边。
姝姐儿身子一震,眼泪猝然而至。
哥哥要走,母亲却要留在这里,她舍不得。
两个都是她的骨肉至亲,她不想离开任何一个。
一想到以后想要和哥哥见一面都如同候鸟迁徙,一年能不能见一次都未曾可知。
这些年来,哥哥总是在她面前保护她,他说过,他的妹妹,只能他才能欺负,别人谁都不行。
可是哥哥也从来没有欺负过她啊,他永远都是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样子,保护着她,不让人欺负她。
她越想越难过。
“哥哥!”
姝姐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晟哥儿最害怕妹妹哭,见状忙上前去,“好了,别哭了,我不走了,我和你还有母亲,一辈子也不分开。”
姝姐儿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了,开了闸似的往下掉。
林玉安也不由的鼻子发酸,姝姐儿回去,会影响到晟哥儿,她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也不想再回那个伤心地了,这样的悲伤也就无法避免的。
五月里,晟哥儿也该启程回去了。
姝姐儿晚上和林玉安一起睡觉,到了夜里又哭了一场。
“娘,我舍不得哥哥,我以后还能再见到晟哥儿吗?”
林玉安摩挲着女儿的脑袋,安慰着她道:“姝姐儿,人这一辈子,总有些不圆满,而我们能做的,就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因为爱他们,所以我们不能不放弃一些东西。”
姝姐儿什么也知道,却还是忍不住的落泪。
“娘,我舍不得……”
她身子一抽一抽的颤抖着,哭的好不伤心。
林玉安也被女儿的情绪感染了。
她这一辈子,都在不断的做出忍让,她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初入京城时,那样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