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输,年轻人也要做出艰难的抉择。
任何的犹豫,都会让这一刻的举棋不定变得煎熬,光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都会让他的颊上有豆大的汗珠滑下。
最近,他实在输得太多了。倘若执棋的是他,任何一个选择他都决定不了。
但年轻人还是挺直的背腰,并没有陷入深深思考,而是很快切入中圈,把盲士拱手相让的气机占牢。
这样,中圈的白子便都有了一线生机,但以三三围构的框架可算是被突破了。
盲士道。
“你不该这么走。”
“苦心经营了良久,如若直接把中圈的白子弃掉,你本可以输得更少。”
年轻人道。
“我只是觉得没有一个子应该被当做弃子。”
盲士道。
“输赢之间,当然要有取舍。”
年轻人道。
“可这世上又如何只有输赢?”
盲士抬起了头,再次用那双空洞的眼眸看向年轻人,似乎是想要将人看透,然而毕竟是目盲,又能看清些什么!
盲士突然感慨,说。
“以往常有人讲,人生如棋,听你一言,方知道这句话错得离谱。棋只分黑白,但人却哪只是黑白两种色彩?棋只分输赢,但人生如何才是输赢?”
年轻人笑道。
“先生好哲。”
盲士也跟着笑起来。
“少年好哲。”
旋即,盲士提议道。
“你不妨把手伸出来,把掌纹与我一看。”
年轻人好奇道。
“先生非但是个棋手,竟还是位相士?”
盲士打趣道。
“一个瞎子如不会算命按摩,那是无论如何都活不下来的。”
年轻人大笑,把手伸过了棋盘。盲士那只粗糙的手先找准年轻人的脉,随后才缓缓摸下来。
对相士来说,每一根延伸在掌心的纹都是命运的轨迹,无法更改。
盲士才摸到一半,嘴唇已半口,露出惊愕来。盲士的手再拂,一点点顺着掌纹,仿佛就要将眼前的人揭开。
终究,盲士道。
“奇哉怪哉。”
年轻人仍是温润,含笑道。
“先生怎么看?”
盲士郑重地道。
“你无天子之实,却得天子之名,然不惧天子之命。这一生终究是平坦抑或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