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钟意趿拉着拖鞋走到床边,抖落了一下棉被折叠好,将床单有褶皱的地方用手抚平,动作利落。
眼角余光瞄到门后面脱下来的衣物,牛仔裤脚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泥土,醒目极了,白色连帽卫衣也好不到哪里去。
钟意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弯腰拿起脏脏的衣服走出房间,走进洗衣房。
她上下翻着衣服口袋里有没有物品之类的东西,目光触及到牛仔裤膝盖上破损的两道醒目口子,布料毛边隐隐染上了点鲜红色的血,早就浸染了裤子上。
拿着裤子的手不由抖了一下,心猛然揪痛了起来,鼻尖一酸,凝聚在眼眶周围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白天暴雨时安树来接她回家,身上穿的就是这身换下来的衣服,白色连帽卫衣、蓝色牛仔裤,外套脱了下来给她披着挡风,还在她那里。
她怎么这么傻,她连他受了伤都没察觉到,最后害他伤口感染发高烧住进了医院。如果不是看到他裤子上磨损的两道破洞,她至今都不知道安树在来接她回家的路上,摔了多少跤,膝盖破了皮毅然顶着暴风雨赶到最危险的海边,给她彷徨无助的黑暗带来一束光明。
明明需要照顾的那个人是他,为什么会变成她来麻烦着他!
后来,钟意想她爱上安树的理由其实很简单,这个在她眼里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少年,不需要她的照顾,亦能把她照顾的很好。
…………
翌日,钟意带着煮好的骨头汤去医院照顾安树。钟母是后半夜回来的,白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一看就是过度疲劳没休息好,钟意让她今天好好在家休息,医院那边有她处理着就行了。
今天烧退了下去以后,就可以直接办理出院手续。
昨天下过暴雨后,今天天气格外放晴,温度宜人,就连空气中隐隐飘荡着雨后泥土的清香气味。
钟意推开病房门,一直望着窗外出神的安树,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视线从窗外收回放在提着保温盒朝病床走来的钟意身上。
脸色还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唯有那双眸子清冷依旧,筱然,眼底浮上不易察觉的笑意,抿了抿唇,最终也没开口。
“早上好。我熬了骨头汤,不腻,刚好适合生病的人服用。”钟意眼梢带着笑意,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很自然地伸出手放在他额头量了量体温,没注意到安树清冷的双眸闪烁了一下,眼神温柔地垂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