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的品味毫不遮掩地在家里显露了出来,她原本是一个性格活泼的人,或许为母则刚,带着孩子的她时不时透露出某种不可侵犯的坚毅。但对自己,她总是尽力地温顺体贴。
三十三岁,多么地出人意料啊!早前时候所幻想与期待的与现实融合后,纷纷不见了踪影,生活的顺畅舒适让与现实反抗的意志也消失了,磨平了棱角,如今的一切都与曾经想象的如此不同,但托两位女人的福,如今的自己多么幸福啊!
当妻子还是未婚妻的时候,他回忆起她怒气冲冲嚷叫:“再也受不了你了,愚固,单调”,那时那样的批评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往往出现在餐桌上四目相对的时候,包括对自己总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不能把力气花费到他人身上的个性。“你总是心不在焉,也不在意别人的热情,总是说些令人泄气的话,你根本不珍惜我”,一条一条指责象罪状一样列出来,眼神里包含着倔强,流露出悲伤的神色。现在布上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事实,但现在,妻子已经没有表现出任何数落的神气和态度了。
而杨竹?跟她在一起的柔情蜜意虽然跟小儿无条件的给予是无法比拟的,但曾沉醉其中的也是青春美好本身啊,而现在呢?已入空门的她完全与我所在的俗世隔离,她不会再有俗世的孩子和家,她所在的与尘世隔离的地方是否让她得到她曾期待的那样,是碧空如洗、空无一物的所在?如果真如此,四年,仅仅四年,已经过了四年,她的容颜是否得到相应的隔绝的时间的洗炼?如果当时我们继续纠葛在不能分离的关系里,未婚妻和儿子继而回归,那么如今又将会是怎样的光景呢?恐怕将如下三滥的电视剧般,自己沦为完完全全的红尘的油腻和污垢;如此想来,曾与自己如此相关的人,甚至是以自己为动因而遁入空门的她,如今恐怕连用“她”来称呼都不恰当了,我如今在世俗的洪流中向前,而“她”则停在世俗的四年之前,恍然已然是去了另一个时空,是别的所在了。
世间的庸常、痛苦都将不会再浸泡她,这世界的无常、丑陋也都将与她无缘。世俗的闸门已经被她拉上了,皓月当空,她的身影必然还在仰望着纤尘不染的月亮吧,不,恐怕已与那月光融为洁白一体了。
多么不可思议的三十三岁啊,两年前的自己断不会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两年前,在收到杨竹的诀别信之后,布上心智大乱,匆匆收拾了行李赶往机场。杨竹已不在家,但被小区门卫告知刚有封给他的信到达。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强行跟领导要求请假回到北京要做什么,但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