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张浑、陈荪等人,说道:“张公、陈公,公等觉得景桓此议何如?”
张浑说道:“唐室自南迁江左以今的几次叛乱多起於荆州,今观桓荆州,似已隐存不臣之心,万一他将来作乱荆州,那我定西若於此时声援於他?怕会被江左士流视我定西为叛臣逆贼!”
他话还没有说完,曹斐打断了他,恍然大悟地说道:“老黄的意思原来是这个!我听明白了。我看老黄说的不错。张公,你的忧虑我也听懂了,然以我看来,公忧却是大可不必!”
张浑问道:“此话怎讲?”
“道理很明白嘛,还用我细说么?秦虏今吞并豫、冀等州,一举掩有江北万里之地,如转而全力攻我定西,我定西如何能挡得住?现在可以说是火烧眉毛了!我定西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到他桓荆州有无不臣之心?管得到八竿子与咱打不着的江左士流会如何议论我定西?”
莘迩问道:“张公、陈公,骠骑此话,公等以为如何?”
张浑端坐说道:“我定西所以能以一隅之地,抗举世之胡,数十年岿立雄踞於陇,一个重要的缘故,便是因我定西尊唐室为主,大义号召,故陇地的士人、细民,这才能够万众一心,共御寇虏。
“……明公,桓荆州有无不臣之心,暂且不说,江左士流可能会有的对我定西的恶评,暂也可不提,然若在此时,我定西冒然插手桓荆州与江左朝廷的政争,从而扰乱了上下尊卑之序,倘使自食苦果,我陇士民由此生乱,可该怎么是好?此浑之另一深忧也!”
曹斐“嗐”了声,大马金刀地叉腿坐着,猛力拍了下大腿,说道:“有幼著在,有本骠骑将军的太马营在,谁敢生乱?老张,你这是打花脸照镜子,自己吓自己!”
莘迩问陈荪,说道:“陈公何见?”
陈荪仍是不肯发表意见,说道:“明公掌国家权柄,定西士民,无不钦服明公。此等军国要政,自应由明公做主。荪无有别见。”
莘迩问张浑,说道:“张公,你说呢?”
满堂众人,无人出声,张浑知道这代表没人支持他,遂说道:“浑适才所言,悉为陋见,具体此事该怎么办,要不要接纳黄侍中的建议,还是请明公决定。”
“孙公、士道、异真、长龄、傅夫子,你们怎么看?”
孙衍说道:“骠骑‘火烧眉毛’、‘自顾不暇’八字,甚有道理。”
羊馥、羊髦、张龟等各自发表意见,有的委婉,有的直接,但对黄荣的这条建议都是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