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迩顾看傅乔,抚须笑道:“傅夫子,王城清谈,如今以你为首,谷阴与外郡的年轻士人,多视得你接见而为跃龙门,你已是我定西士流的头面领袖了,这件事,你是何态度?”
一则,在莘迩的严令下,二来,纳的妻妾先后给他生下了两子、三女,亦不再需壮阳鼓劲,傅乔因是去年底时把五石散给戒掉了,现在的精神面貌很好,除了不如以前皮肤白皙之外,别的都远胜昔日,也不再只能穿旧衣裳,新衣亦一套套的天天换起来,总而言之,此时的傅乔,从外貌观之,剃面涂粉,手持羽扇,白帻褒衣,晏然而坐,的确是颇有士流领袖的风范。
——谷阴的士人领袖,本是宋闳、氾宽,这二人都被逐回了家乡,剩下名声仅次宋、氾的张浑、陈荪、令狐京等,或为不引起莘迩的猜疑,这几年很少组织大规模的清谈聚会,或干脆已被莘迩杀了,一来二去,却竟是原先差不多与张浑等齐名、本具清谈之才,现下所任之礼部尚书此官亦足够清贵的傅乔脱颖而出,还真是成了当下谷阴清谈圈子的头等人物。
只是不说话还好,一开口说话,之前因为服食五石散,只能穿不洗的旧衣裳,以致衣内虱子丛生,得不时抠捉的毛病,不禁就犯了,他下意识地探右手入怀,只见他大氅下的左胸附近顿鼓起了一团,摸来摸去的,也不知在摸些什么,他左手摇扇,右手摸胸,并行不悖,徐徐说道:“张公、陈公座前,‘领袖’二字,何敢当也!明公谬赞!……这件事,乔以为,……。”
说着,傅乔脸上现出深思的神色。
堂中众人等了片刻。
他应是思考完了,诸人乃听到他继续说道:“明公智谋天授,听明公的,肯定没错。”
堂门口的乞大力一直侧着耳朵,听堂内的议论,这时暗挑拇指,心道:“学问人就是与俺老乞这个粗人不同!马屁都拍得这般自然,如此顺耳!”
莘迩微微一笑,说道:“这么说来,公等都不反对景桓的此议了?”
他略作沉吟,说道,“景桓,你的这条建议,用,是可以一用的,唯有一个问题,便是张公方才所说,却也不能因此坏了我定西忠贞唐室的名声,使我定西丢了大义,所以呢,这个代表定西,出使荆州,声援桓荆州以抗江左朝廷诸公的使者人选就相当重要了。怎么才能既声援了他,又不损我定西的忠勤美名?这可是全要靠使者的一张嘴怎么说!……景桓,你有无人选推荐?”
黄荣慨然说道:“此任非荣不可!荣愿领此任!”
“高充,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