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规制,人事任免是由中正和吏部负责的,中正甄选,吏部决定是否授任,於今各郡的中正不少都已换作是了侨士、寒士担任,可以想见,到时中正举荐的候选官吏,定便会是以侨士、寒士为主,如此,最终由吏部选择授任下来的新官,当然也就是以侨士、寒士居多了。
话到此处,就有一个问题出来,那么中台吏部会愿意配合中正的举荐,授给侨士、寒士们官职么?对此,莘迩并不担心。一则,吏部里有他的人,吏部下属之吏部、主爵、司勋、考功四司,俱有他的人在其中供职;二来,吏部的长吏吏部尚书麴兰,虽是麴硕之子,亦陇地之门阀子弟也,然以麴氏现在宗主麴爽贪利短视的脾性,只要能给足他好处,比如允许他借此机会多加擢任他的族人、姻亲、朋党、乡党,那麴兰应是就不会在授官上做太多阻挠的。
莘迩全部政治类新政的目的,多是指向一个方向:最终实现科举制度的确立,“沙汰百石吏”这条新政也不例外。
对莘迩新政的最终目的,羊髦现时虽还不知晓,但莘迩着力重用侨士、寒士,这是他能看到,且这也正是他给莘迩所建议的,因此,尽管不知莘迩想要的是确立科举,然既悟到了莘迩这番话里蕴含的深意,却亦顿觉与己所思吻合,赞道:“明公阳谋大策也,此所谓釜底抽薪。”
莘迩摇了摇头,说道:“士道,你这话不对。”
“哪里错了?”
“我不是釜底抽薪,我是在为咱们定西剜疮疗毒,去其腐木,添加新柴啊。”
羊髦说道:“明公言之甚是,是髦说错了。”慨叹说道,“陇地阀族,若宋、氾之属,诚然我定西之疮毒,氐秦已取洛、邺,俨成北地之霸,我定西如今堪谓是多事之秋,外患急迫,他们却罔顾大局,不与明公同心协力,只顾门户之私,可嗟叹之也!”
是乃君子绝交,不出恶声,虽对宋闳、氾宽於此之时,还只顾门户私利,不断地搞些扰乱正常朝政的小动作出来这种做法,羊髦实是深恶痛绝,但话语中,却无有什么难听的恶言说出。
莘迩亦没兴趣对宋闳、氾宽在这个时候幕后操纵,试图使令狐乐及早完婚此事多做评价,他再次交代羊髦,说道:“‘沙汰百石吏’这项新政和许朝中各府、郡县官廨的小吏参加文试此政,你抓紧时间,最好这个月底前就拿出章程来。”
“诺。”
莘迩望向堂外,已快薄暮时候了。
他触景生情,心中想道:“二十加冠,也就是说,至多再有三四年,乐乐便要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