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令狐京说道:“正是如此。”
氾宽考虑了一会儿,说道:“用江左朝廷的大义压征虏将军的话,诚如鲜少所言,他一向好扯起大义做大旗,兼且他刚得到江左的封拜,想来他是无法拒绝的;但是鲜少,文少信中写得明白,伐蜀,现下还只是桓蒙个人的想法,他尚未奏请得到江左朝廷的同意。如是江左朝廷不同意他伐蜀,那咱们的这番谋议岂不就是镜中之花,无根之木么?”
“文少”,是令狐曲的字。
令狐京没有入仕,限於可用的人手不足,对域外各方势力的情报搜集工作,不如莘迩做得到位和广泛,因是对桓蒙的性格,他不太了解,不像莘迩,他没有能做出“即便朝廷不允,桓蒙也有可能伐蜀”的结论。
不过,这个问题也难不倒他,他答道:“便是江左朝廷不许桓公伐蜀,但江左与我道路隔绝,消息不易通达,等传到我国,怕也至少得是入冬、乃至明年了。眼下七月,到冬天还有小半年,到明年,时间更长;录事公,谁能保证在此时间段内,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呢?”
令狐京这句话的涵义很深。
氾宽、氾丹父子品味良久。
氾宽说道:“这话倒也是。”顿了下,又说道,“而下的当务之急,是把征虏谋朔方的意图给破坏掉,至若其它,大可缓缓谋之。”
令狐京悠悠说道:“且如借此能把征虏的攻朔之策给破坏掉,还有一个大大的好处。”
“什么好处?”
“征虏与拓跋部已然订盟,拓跋倍斤把他的从子都派来我国了,而一旦此事最终不成?录事公,你猜拓跋倍斤会怎么想,会有什么反应?”
氾宽大笑,说道:“还能怎么想?必会认为征虏这个人太不可靠!言而无信。”
令狐京笑道:“既然因为此事,拓跋倍斤信不过征虏了,那即使桓公伐蜀不成,而征虏於今年冬或明年春,终是又能再次提出攻朔之策,那拓跋部还会再肯与他联手么?没了拓跋部的联手,千里漠海险要,辎重难以运输,征虏又还能用多少兵马去攻打朔方?兵少,不足用;兵多,难以遣。到的那时,京以为,不用录事公再费心谏止,征虏自就陷入两难了。”
氾丹拍手称赞,说道:“妙,妙!”夸赞令狐京,说道,“鲜少,卿真有奇谋!”
氾宽捡起氾丹“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话头,笑道:“莘幼著写《矛盾论》,在士流中的名声鹊起,可他能够想到,坏他攻朔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