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老黄便可。”
孔新安扶起老人,抬头将眼前场景收入眼底,脸上万般唏嘘。
依旧是以前那套四合小院,窗明几净,地不染灰。
素来不喜透漏内心的孔新安,如今想要大声的说,放开的说,说于这座小院听。
黄泰禾亦是不停的擦着眼眶,柔声道:“都在呢,和以前一样,就是当初你和丁秋他们种的常青树没了,实在是长得太高了,院子都藏不下了。”
黄泰禾目光流转,回想起某事笑叹道:“你是不知道当初我偷偷砍下那几棵常青树的时候,你家先生可心疼坏了,不吃饭也不教书,就躲在屋里生闷气,那可难不倒老黄我,我就告诉他是丁秋砍去换酒喝了,因此那小子好长一段时间没理我。”
老人温和嗓音顿了顿,指着院内笑道:“你瞧,前几日刚种的树苗都生绿了。”
堂堂一位十境圣人,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情绪,声泪俱下,“黄伯,谢谢你。”
老人本想像以前一样拍拍那人的肩膀,可看着满头的白发,佝偻的腰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哽咽道:“你这娃儿,当年一个多俊的书生,现在怎得变成这副模样了。”
腰悬令牌的孔新安没有回答,只是向前走出了一步。
这处不大的小院顿时亮起一道道琉璃金光,更有若隐若现的读书声不停环绕耳前。
那个身形佝偻满头白发的儒家圣人,衣衫无风自摇,双袖饱满如含缕缕春风。
他又是向前走出一步。
腰间令牌颤动不已,院落金光逐渐化为实质,老人白发生黑发,身形不断往上拔高。
他不再停步,直接一口气跨过那间刻有“聚贤书院”的古旧院门。
此时院落再无什么白发佝偻老人,只有一个眼含十里春风,大袖飘摇的俊俏白衣先生。
他满脸泪水,在那几棵常青树下缓缓跪倒,哽咽道:“先生,我回来了!”
——
数日后,太安城皇陵前数百文武官员低头而站。
最前方则是身穿孝服的周家正统血脉。
二皇子周权,三皇子周巡。
紧接其后的便是沈皇后和贵妃苏若兰。
那位白发白脸的老宦官周生面朝百官,朗声道:“跪,叩首,起,再叩首,起,三叩首,起。”
所有人皆是叩首三次,双眉紧皱,为周鸢的驾崩而感到惋惜。
宦官周生往后退了一步,朗声道:“礼部尚书宣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