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笙亭前清浪长,碧水如丝蜿蜒沿着边岸绵延而下,潺涴不止。
这颜笙亭是以前静亲王风元礽所建,到了今时今日,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了。看起来颇有几分断井残垣的悲戚意味。
四下里花木倒也十分繁盛,这也跟春光渐渐明媚有些关联。一派桃红柳绿的好光景。
风长栖同白欢一处,已经在这里等了些许时候了,看着柳树芬芳,翠色可人,风长栖一时之间看的有些痴了。
长溪对头便是一片松林,这是长青树种,哪怕是在寒冬里头,依旧染着绿意。
只是这会儿,那片松树林却叫风长栖想到了一个人来。
玉无望总是满身松香,每每在他跟前,那一股子松香,好似是有了生机,将她团团围住。
听祖云说过,那人也来了数次,可是自家阿娘,死活不愿她去见一面。客栈里里外外三层都是孟丽守卫,玉无望顾及着风长栖的心思,也不忍叫她十分为难,是以并未擅闯,也算是给了白欢脸面。
正自想着,猛然从丛丛花木之间瞧见一抹浅褐迅速移转过来,风长栖看得仔细,不多时,就见着了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正是许久未曾谋面的静亲王。
都说这位静亲王一早就不再京畿之地,这会儿能见着他,愈发觉着稀奇。
他脸上的雀跃,哪怕是尽力掩饰着,旁人也能瞧得出来,
白欢面色如常,只是风长栖还能瞧出她眉眼之间充溢着的感激神情。
风长栖呆呆地看着自家阿娘,总觉着她的眼神里头包含着太多太多的东西,皆是她看不明白的神色。
今日是个艳阳天,草长莺飞,热闹无穷无尽,霞光四射,飞云出岫,远山依依,倒映在白欢的眼睛里头,愈发显得明眸善睐,无比可人。
风长栖好似是受到了某种震撼,低垂着脑袋,站在一边。
“许久未见,欢儿,一切可好”
白欢只是笑,朝着静亲王点了点头,“你也该回你的风帝了吧你哪位皇兄是个什么脾性,你也是知道的,一旦是闹得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风元礽颇有几分忘情,怔怔地看着她明媚的神色,心里一软。这么些时日,他们都未曾见过一次,可是风元礽怎么都没想到,白欢会愈发艳丽,完全不像是有个十七岁女儿的娘亲。
说出来的话,听起来自然是无限柔和,可是经不起仔细推敲,那里头蕴含着太多太多的寒凉,拒人于千里之外,跟往年并无半点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