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知鬼不觉。
亥时一刻,房门终于再次打开,却不急着关上。他身后传来冸咏晨冰冷的声音。
“小师弟醒了,你可以进去看看。”
他转身,只见到一个黑影逐渐隐于黑暗中。
也好吧,一声苦笑,他缓缓站起,因久坐而使得膝盖僵硬,忽然眼前一片眩晕,他不得不摇了摇头以保持清醒,转身,见屋内亮着烛光,稍稍犹豫,还是跨过门槛进入屋内。
陆离依旧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胸膛缠了厚厚绷带,躺在床上不敢动弹。
卫清道长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他进来了。”
陆离缓缓转动眼珠,只见到自己的鼻梁与天花板,气若游丝:“师兄。”
他站在床边应了一声,望着自己亲手造成的惨状,紧握双拳控制住情绪。
陆离艰难地喘了几口气,不敢大口呼吸,胸膛随着呼吸轻微起伏,声若蚊蝇:“师兄,对不起,你给我的土豆我没能种活,我...”
他忙打断陆离的话:“没事的,这里的土地不适合土豆生长。”不敢去看陆离,眼珠上翻强忍住眼泪。
陆离惨白的脸上浮起微微笑容,半眯着眼:“谢谢,谢谢你没有怪我...”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情感,悲伤与自责,眼泪决堤,浇灌着已经干了五年的脸庞。
他对自己说,饮了太久仇恨,口干,所以流点眼泪润润喉。咬着嘴唇深吸了几口气,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放在床头枕边,他手指捏住道袍,轻轻擦去陆离光头上的汗珠,低声说道:“好好休息吧。”
出了门,他决定下山一趟,虽然未问陆离关于“姐姐”的事,但他知道夏柏魏曾想杀陆离便够了。
他初见陆离时,陆离双眉凝而不锁,眼角含晶而不明,嘴角塌而未舒,便可猜测不久前刚经劫难,是他口中的“姐姐”收留了他,大概是为了帮助“姐姐”而惹上了夏府。
夏府极其好找,江南地区谁都知道夏府是福州府一霸。
他便连夜下山,以踏云步奔至施州卫城区偷了匹马,接连行了四日终于在第五日天微亮时进入福州府。一路上饿了打些野味,渴了饮些河水,倒也不那么疲倦。
自夏姬被陆离毒死已过去将近六年,福州府城门仍挂着白幡,有些晃人眼。守城士兵披麻戴孝,连枪上红缨都换成了白缨。
他欲上前询问,却招来戈戟相待,守城士兵见他右袖空空才放下武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