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贵妃都是重臣的女儿,韩妃这话,她们心里都有,只是她一个人有胆说出来罢了。
但韩妃这样说,已是公然直斥皇帝,这胆子可真要比天还大才行!随便谁去告一状,她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韩妃似乎一点不怕,那两位越看她,她越扬起了脸,表现出一副能奈我何的样子。
白思孟无暇观察她们的复杂表情,只注视着皇帝刚接过的杯子,只要他举杯欲饮,他就长袖一抖,叫那杯子咣啷跌落。
他已经为此看准了方位蓄足了劲,不发便罢,若是出手,肯定一击即中。
就在他蓄势待发之际,突然小蒋推了他的胳膊一下,他不暇搭理,胳膊肘儿一努,叫他别闹。
突然想到也许他此刻就要倒地死去,他的心又轰地一下乱了,急忙回头,却见小蒋好好的,正手指台下那一长溜台阶,轻声说:“刘钦使和一个将军上来了!”
白思孟往那边一看,可不是刘老头来了!他们来干什么?
他一时想不明白。不过皇帝内宫家宴,外臣竟敢前来打扰,这事极不寻常。连麻新宽都诧异得瞪大了眼睛,心想他们搞什么名堂?不要是逼宫作乱吧!
白思孟的想法也只是一闪即逝。事情再来得快,也不至于到这个份儿上。
他立刻转回目光,却看到皇帝已经将酒杯送到了嘴唇边。
“报——”耳边突然炸雷一样响起喊叫声,“北疆军报——”
皇帝一惊抬头,白思孟就势眼光一闪,手起力贯,将那酒杯啵地打掉,琥珀色的酒浆全都倾倒出来,哗地流满酒桌。
“什么军报?”皇帝一愣,看看捏了个空的手指,又看看阶前那两个闯入的男人,恼怒地大声喝问,同时不满地瞥了一眼太监头子。
太监头子巴敦义巴公公连忙低头退下,绕着弯儿跑到台阶入口,阻住刘钦使两人,大声质问:
“两位大人为何不经通报,擅入内廷?不知道这是禁苑吗?”
那位将军是值殿大将军沈雷,常在禁宫,有什么不知道?而且通报不通报也刚好归他专管。太监头子其实只是责备他,带个人来也不先打个招呼,冒冒失失的,让皇帝生了气。
沈大将军连忙抢前两步跪下,大声说:
“刘侍郎手持陈相国手令,入宫面见圣上,有紧要军情禀报!事在紧急,无暇通报,臣沈雷死罪,死罪!”
听说是紧要军情,皇帝怒容稍霁,哼一声道:“原来是他,刘子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