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时明只见席面上红光一漾,韩妃刹那间变得眉宇紧张,随又放松,这显然是刚做了一件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白思孟看到的多些。他亲眼看到韩妃的大袖口一张,恰恰笼住了两人面前斟满的酒杯。这一遮的时间和幅度,恰够做一个隐秘的小动作。
小蒋比他们都要全神贯注,不但是那一遮,连韩妃在袖口下移杯换位的手指头都看了个一清二楚——他的火眼金睛,竟似完全透视进去了。
换酒之后,韩妃不慌不忙,两袖一抬,向陆妃屈膝行了个万福,笑道:
“既然陆姐姐一再不肯赏脸,小妹也没办法,只好另觅主顾,把这份残酒哄骗出去了,却是给谁好呢?”
她左右四顾,有些恼怒,有些发愁。
皇帝看她忙了半天,人家却坚拒不喝,真是大伤颜面,便笑道:“她不喝,是因喝不过你。看你们闹了半天,朕倒有些口干了,拿来朕喝吧!”
韩贵妃忙道:“这怎么可以!皇上万金龙体,怎可喝臣妾的残酒!臣妾宁死不敢!小郎!呔!那流沙国的小郎!过来筵前,把这酒赏你喝了!”
小蒋茫然不知,只知道韩妃突然吼起他来,吓了一大跳,自我回顾一番,并没有触犯她呀!
他还在原地纳闷,性急的麻新宽已经三脚两步跑了上来,推着他到筵席前跪下,轻喝一声:“还不快谢韩娘娘的赏!”
小蒋糊里糊涂被他按着磕了三个头,起来接过酒,也不暇分辨有毒无毒,一仰脖就吞了进去,进去后才觉喉咙火烧火燎。
他登时吓得两只眼睛都鼓出来,绝望地心想:“完了,完了,见我识破她的机关,她就用这杯毒酒要我的命了!”
他自生下到如今,从没喝过酒,不知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是正常的,还以为毒药入口,立刻就要一命归西,喝完后眼泪都快流下来。
麻新宽见惯了这种不谙宫规的乡下乐手,心中一乐道:“又是个没喝过酒的雏儿。小子,给你喝,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上好的玉液琼浆!”手一松,轻喝一声,“起去!”
小蒋退回行列,含泪咬牙对白思孟说:“是姓韩的!就是她没错!这只骚狐狸,还拿毒酒毒我!”
“胡说!”白思孟全身震动,两眼圆睁,一把抓住他的手,看他是不是认真的。
待看清小蒋眼中的绝望和惊恐,白思孟刹那间汗如雨下,连声轻喊:“不会吧!不会吧!我看见她那杯酒是陆贵妃……”
突然他的舌头僵硬了,脑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