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军报?难道有人造反?或是那厢番人起兵了?”
刘钦使——现在该称呼刘侍郎了——先下跪,山呼万岁后,双手举过头顶,呈上一张纸说:
“陛下!北疆六郡造反!北部兵马司唐瞻前、东北路指挥使向子林二人拥立叛贼孙济为伪帝。
“日前该逆已设百官,建伪朝,勾连北番,共得步骑兵七万人,分两路杀奔京城,前锋已抵达子余关下。我守关军兵正奋勇抵御,守将文逢时飞骑求救!”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而且是这么大的祸乱!就像半边楼房轰地砸下来。皇帝惊得目瞪口呆,手都僵了,一时无法发话。
呆了好一晌,他才问:“陈相何在?”
刘侍郎回奏:“陈相得报后,立即召集五部尚书侍郎及管部阁臣,共商良策。因阁臣众议纷纭,事不能速定,方斗胆特派臣闯宫求见,向陛下禀报。搅和了御筵,臣死罪!”
皇帝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什么罪不罪的不要再说。那什么‘事不能速定’,什么意思?边兵反叛,便须迎头痛剿,有什么不能定夺的?”
刘侍郎奏道:“相国的意思也是立即调集东西两地兵马,火速驰援,先守住子余关,待将来厚集兵力,再徐图恢复。
“京城一线,为我朝根本,大军不可轻出。刻下应以浚濠缮墙,防御为主,等形势渐明,再前进突击,扫平凶顽。”
两句话就把内外轻重说得一清二楚,言简意赅。这说明在外紧张地运筹帷幄的老相国不是个吃素的,而这刘子峦也不是唯唯诺诺的迂腐官僚,办事头脑精明着呢!
皇帝听了,两眼张了张,把桌子一拍道:“着啊,就是这么办,还议什么?这班老朽,就喜欢坐而论道,一点点事你驳我诘,闹个没完!”
刘侍郎连称陛下圣明,微臣这就回去,传达陛下口谕。说完见皇帝没有什么话,就再度三拜九叩,然后跟着沈雷退下台阶。
皇帝迅速表态应付了眼前局面,心里却乱了起来。
孙济是谁?就是他的亲侄子。
他自己是十六岁那年,刚封授武平王不久,当皇帝的十九岁的亲哥哥病死,无子继位,只好将大位传了给他。然而嫂子已经有了身孕,到期产下一子,便是孙济。
他念哥哥传位之恩,一向对这个侄子关爱有加,从小封王,大了又命他接出母亲,分宫另住。
到了二十岁,有人奏说:他若留在京城,对太子是根肉刺。这话有理。为求两便,自己便让他徙封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