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马,而那个两米高的感染者,则被两名兵士像拖一个石磨似的,一点点地往前拖。
队伍的最后,是那三名阵亡的兵士,他们的四肢各被自己的战友握着,沉甸甸的头颅呈最大角度下垂,光洁的目镜后,是倒映着灰白色云层的瞳孔。队伍路过门诊大楼时,那里蹲着的人纷纷起来,先是对着那些个感染者指指点点,然后又在议论那三个死去的兵士,场面一时变得嘈杂。
但这嘈杂,并没有持续多久,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提议,大伙慢慢安静了下来,终于,有个两鬓斑白,已是围脖,已是风烛残年的老者摘下了自己头顶的棉帽,接着一个中年汉子也摘下了头顶的斗笠,慢慢地所有戴帽子的人都摘下了帽子。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公于兴师~”
“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开始是,声音很小,而且还有些中气不足,但很快,另一把声音加了进来,接着是第三把,第四把……当第一缕晨曦,洒在小河门上空时,歌声,已经飘荡在整个仁安上空:
公于兴师~
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仁安中心医院,恢复了平静,暂时的。
“魏队长,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洪才俊抹了抹额角那豆大的汗珠,现在的他,对眼前的这群人,是又敬又怕。
“我们需要仁安。”魏溢林边说边挥了挥手,几名穿着防化服的兵士,开始将那些个被拔了牙、撬了手指甲的感染者往囚车上装。
“再犹豫不决,下一个失去控制的,就是仁安。”虽然隔着防毒面具的目镜,但魏溢林双眼却依旧像刀锋一般削得洪才俊“遍体鳞伤”。
魏溢林说的不错,自豫源发现变异的姚父的消息传开后,就像推到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似的,各地接二连三地报告发现新增病例,开始还是几十几十,然后是几百几百,再到后来,连数字都统计不出了,直接是某地某镇失去控制,某道某市失去控制。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七十二个小时之内!
登时,末日的传言不再是空穴来风,拜血会的言论也不再被批为邪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以前只在小说和电影上才能看到的一幕,正在慢慢地变成事实。恐慌的人们,无所不用其极地搜集物资、逃离家园,奔向传闻中的伊甸园。
无论是地瘠人稀的桐阳、尔彦,还是崎岖不平的巴阳、兰温、亦或瘴气丛生的建平、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