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熙心有戚戚,咬了咬唇低声道,“曲大家既然忘不掉,何必勉强自己忘掉?余大将军不介意的事,曲大家何必耿耿于怀呢?”
她不好深劝,但听得出来,曲清蝉要是真的彻底忘情,又怎么会为余文来考虑至此,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看似无情,其实情重。
曲清蝉的笑容有一瞬恍惚,敛去短暂愣怔后即不否认杜振熙的话,也不就此做出解答,早有准备似的从一侧矮桌里摸出一方匣子,推到杜振熙手边,“劳烦七少转交给四爷。请四爷代我还给西臣哥。”
托人办事更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曲清蝉边说边打开匣子,将内里装着的一小沓纸张露给杜振熙过目,平心静气的解释道,“这些都是我这三年攒下来的。一部分是我在庆元堂赚来的,一部分是四爷这三年断断续续给我的。
四爷不说我也知道,这些按着四时八节送来的银票,不是四爷补贴我的,是西臣哥委托四爷转交的。上头的票号来自京城。我动用了一些,剩下的银票连我置办下的这些,还请七少尽数转交给四爷。”
杜振熙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张红契、几张地契上,动容道,“曲大家,这些是……”
曲清蝉微微颔首,仿佛交出这方匣子就能卸下重担似的,一直坐得笔挺的身形刹那松散,再一扬笑,又如往常一般明媚轻快,“都是我自作主张,为西臣哥置办的。”
杜振熙合上盖子,握着匣子静默一瞬,抬头正想开口,就听千柳踩着小跳步回转,咋咋呼呼的凑上前来,奇道,“曲大家、七少,你们猜猜堂子里来了什么人?”
杜振熙一愣,曲清蝉却很捧场,顺势结束话题转而追问起千柳来,“什么人?”
“一个太监!”千柳大感活久见,居然能见着太监逛堂子的一天,“我刚才去找堂子里的妈妈,刚说完奉圣阁想请花娘出场子的事,堂子里的妈妈还来不及高兴呢,庆叔就急匆匆来报,说是有个生脸孔的太监登了庆元堂的门,竟然也是来选花娘出场子的!”
按说定南王府也是能用太监的,但定南王府几代传承,最早带出京的太监不是死翘翘就是归乡荣养了,如今的定南王府可没有太监的影儿。
偏又是直奔三堂九巷这样的烟花地,开口就要挑花娘出场子。
杜振熙心神一凛,也追问道,“庆叔可说了那位太监是哪里的口音?”
“庆叔哪有空细说啊,拉着妈妈就赶紧迎出去了!”千柳卖了下关子,又破功道,“不过我趁着热闹偷偷跟过去看了一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