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穿,心思却被看穿了。
杜振熙不禁赧然,对上曲清蝉盈盈笑眼,只觉藏着掖着反而是对曲清蝉的轻看,只一犹豫,就挺直腰板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来找曲大家,卖一桩大生意给堂子里的妈妈只是目的之一。其实是四叔让我来探一探曲大家的口风,对余大将军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说着一顿,又加了一句,“实不相瞒,我听四叔说过一些曲大家和余大将军的事,原来没见着人时只觉得唏嘘,昨天乍见余大将军,实在是难得爽朗利落的好人才,现在再看曲大家和余大将军,就觉得可惜了。”
可惜二人郎才女貌,如果没有家族恩怨横亘其间,本该是天作之合的好姻缘。
曲清蝉其人,越是相处越觉得自在舒服,不单是陆念稚和千柳盼着曲清蝉和余文来能好,此时此刻面对着曲清蝉,杜振熙也不自禁期盼起来,盼着曲清蝉和余文来能前嫌尽弃,只谈风月该有多好。
她自家感情问题越理越乱,倒有些移情到曲清蝉和余文来身上。
只要曲清蝉肯点头,余文来那里更不是问题,再复杂的问题也就变得简单了。
杜振熙直视曲清蝉的眼中,闪烁着连她自己都不自知的希翼和热切。
这副坦荡直接的小模样,倒叫心有所悟的曲清蝉一时哑然,看着杜振熙满是诚挚关切的明澈小脸,再升不起言语交锋的闲趣来,半晌垂下眼脸无声一笑,缓缓再张口,亦是直来直往的坦白,“四爷和千柳盼着什么,我看得明白。西臣哥念着什么,我也看得明白。明白归明白,我能做的,也不过是假装看不明白罢了。”
她似乎察觉到杜振熙想开口,适时抬眼摇了摇头,自失一笑接着道,“你和四爷想劝我什么话,我也猜得到。你们想劝的,千柳已经劝过好几回了。七少既然听过我和西臣哥的事,想来已经知道我是罪官之女的身份了。
西臣哥的父亲,是因家父而死,西臣哥的母亲,也算是因曲家而死。曲家欠着余家人命,也欠着余家恩情。家父问斩,家人族人流放后也都没能落得好下场。我因西臣哥获救,又得四爷救助,更加亏欠余家。
曲家欠余家的已经没人能还了。而我欠西臣哥的,就更加还不清了。我无法回报他什么,至少能做得到敬而远之,不再和他牵扯。他现在已是昭武将军,来南边走过一遭,以后的官途只会越走越好,将来也会有好亲事等着他。我,早已不是他的好姻缘。”
这番话哪里是装糊涂,根本就是再明白不过。
杜